就在他前方一米左右,气流忽然扭曲起来,渐渐的浮现出一些水纹般的纹路,纹路一点一点地变得宽长,最后从中间裂开,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黑色洞口,身穿婚纱的白艳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谢谢你,泉哥。”轻声道谢后,她回过头望向了教堂的大门,满眼都是对那狂奔而去的人的爱念。
“你这次又是谢我什么?”乔泉丢下肃穆的神色,恢复成平时那懒散的模样,找了个最前排的位子仰面躺了下去。
“谢你给了我这一天的青春,谢你没有告诉阿皓我的行踪。”白艳微微垂下眼帘,摘下了手指上的戒指,缓缓走上去,拉起乔泉的手将戒指放在了掌心中,继续笑着说道,“也谢你在我离开后照顾阿皓。”
“喂喂。”乔泉看着掌心中的结婚戒指,立马坐直了身子,不由得叫了起来,“我可没答应你这件事,小燕子,不带这样以小欺大。”
白艳背着手利索地朝后跳了几步,避开了乔泉递过来戒指的那只手,调皮地眨了眨眼,忽的大笑起来,说道:“东西已经送出了,我也道谢了,所以,泉哥你还是认命比较好。”
乔泉无奈的叹口气,盯着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收了起来,双手枕在后脑勺,又恢复成仰躺地样子,说道:“你确定要我去照顾那小子?燕子,我可是乔家的男人。”
乔家的男人注定过不了三十五的关卡,翻过年便是整三十了,照顾那嚣张小子还不如把那一对双胞胎小弟抱来好好玩一玩。
“阿皓本身的灵异一直都被封印着,这一次他被迫接收了我全部的灵力,很有可能会无意间冲破那层封印,两股力量全然不同,除了你们乔家,没有其他的派别拥有融合两种力量的能力。”白艳很快点明了自己的担心,望着乔泉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况且,泉哥你也该有个知心人了。”
“哎哎,哥哥我喜欢的可是香软的萌妹子,你给我个男人干什么。”乔泉刻意装模作样地哇哇大叫,一双眉毛愁地挤在一堆,大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白艳被这搞怪地动作逗弄地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泉哥,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可不敢得罪徐大姐,阿皓的心很细,而你又喜欢绕着弯说话,我只是觉得除了他,没人会懂得你那些花花肠子。”
这两人暂时性忘却了奔跑出去的程以皓,也忘却了流逝中的时光,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着,时不时爆发出愉快的笑声,白艳坐在长凳上,双手撑在身侧,仰头看着教堂大厅里挂着的大十字架,巨大的十字架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笼起了一层黑雾,身体里流窜的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流逝着,从指尖开始,嫩滑的肌肤逐渐转变成干涸的皱皮,一点点侵袭上去,直到满头的乌发成为白丝。
“泉哥,我好像看到阿皓了。”她的声音失去了活力,朝着前方伸出双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可是身子太过虚弱,竟是直愣愣地朝前倒了下去。
“燕子!”乔泉急忙接住了白艳,一条腿跪在地上,轻轻地转过这具瘦小的身躯,抚摸上那满头的白发,顺着那双渐渐失身的视线望去,说道,“你要真的想见他,我马上把他叫来。”
“不用了。”白艳忽的抓住乔泉的手臂,费力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能够看见阿皓的,眼里心里全部都是他的身影。”
“好,你说不叫就不叫。”怀中身躯的温度散失的很快,乔泉没有程以皓那种撕心裂肺的悲痛,仅仅是有些怅然,他轻轻握住白艳的手,说道,“燕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记得不要后悔。”
生命渐渐逝去的感觉,有的人一辈子大概能够感受到很多次,但是更多的人一辈子只有那么一次感受,记得很小的时候,养母说过,人死前会重新经历曾经走过的那些时光,可是,她看见的只有和阿皓相识相知以及相爱的日子。
联谊会上时的初识,她见到了意气风发的阿皓,辩论赛场上的碰撞,她见到了自信焕发的阿皓,清晨高崖上的观日,她见到了温柔迷人的阿皓,眼前的阿皓在不断转换着,时而欢笑,时而冲怒,时而悲伤,交替着在她的眼前闪现,最多的是一身警服认真办案中的阿皓。
变换着的画面最终停留在一片绿野之上,天是碧蓝的天,草是嫩绿的草,树是参天的数,人,是最深爱的那个人,这是他们无数约定中的一个,当他不再是奔波的警察,她也不再是钻研的学者,白胡子的老头子牵着白头发的老婆子漫步在这梦幻般的原野之上,肩并着肩,头靠着头,一起等待地平线上的初日。
“阿皓——”白艳的瞳孔逐渐散大,意识似乎已经远离而去,她拼着最后的一丝气力唤出了内心最深处的那个名字,死死抓着乔泉的手臂,就连指甲一点点的陷进血肉之中都毫无知觉,两行眼泪从眼眶盈出,她的手在颤抖,瞪大着双眼喊出了最后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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