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问:“是教主哥哥吗?”
阿姊两只手摁住阿妹的肩膀:“就是他!他是在骗你们哄你们,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阿妹不辨是非,不知道谁对谁错。
阿姊的身体开始融化,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狰狞地遏住阿妹:“答应姐姐!一定要替姐姐报仇!不然姐姐会死不瞑目的!”
阿姊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开始与雪花合二为一,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这时,阿妹的爹娘才发现女儿一个人跑到雪地里傻站着,连忙在屋子里喊。
阿妹哒哒哒地跑回来,对着爹娘说:“娘,我刚刚看到阿姐了。”
妇人眉头一紧,呼吸都滞住了:“别瞎说,赶紧吃饭!”
此时阿妹的爹注意到阿妹手里的人皮娃娃不见了,心里有些预感,但是怕引起恐慌,忍住了没有说。到了夜晚,他偷偷去了阿妹的房间。
阿妹还没有睡下:“阿爹,你怎么来了?”
阿爹坐在阿妹的床边,想了想问:“阿妹,你说你今天看见你阿姐了?”
阿妹点头。
阿爹又问:“她和你说了什么?”
阿妹一只手含在嘴里,想了想:“她说,她要我报仇。还说……教主哥哥是坏人,叫我不要相信他。阿爹,教主哥哥是坏人吗?”
阿爹一怒:“胡说!教主怎么可能是坏人。行了,你还小,这事儿你甭管,快睡吧。”
阿妹甜甜地答应,睡下了。
等阿爹走后,阿妹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已经不是那般至纯善良了,竟有些灰蒙蒙,放在黑夜里,有些可怕。她下了床,离开了家,一路向大芸山走去。
大芸山在那天晚上失守了,民间已经有人开始自发组织清剿葬花余孽,只有安睡在梦乡的里的人,还不知道大战的来临。阿妹不过是个七岁小儿,根本进不去。被守卫拦下后,她没有闹,而是乖乖地离开,爬上高高的树,开始唱歌——
妹妹背着布娃娃
走到池塘去看莲花
娃娃哭了叫娘亲
河里的小鱼在笑哈哈
娃娃呀娃娃
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娘亲的话
娃娃呀娃娃
不要再哭啦
有什么心事就对我说吧
阿妹的声音很稚嫩,虽然声音低低的,但歌词表面的俏皮却掩盖了歌声的真正含义。
不久后,传来了对唱,听声音像是个和阿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那声音唱道——
从前我也有个家
还有爱我的爹爹和娘亲
有天莲花开满了家
张大嘴巴要吃我呀
爹爹呀爹爹
快来救我呀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莲花
我的头啊
滚到了床底下
我的眼睛呢
还看着他们笑呐[注]
阿妹听到了回应,跳下树,见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在大芸山从来没有见过。阿妹拉着小女孩的手:“我见到我阿姐了。”
小女孩触碰到那只手,便拉紧了不松开:“是你的娃娃吗?”
阿妹开心地说:“不是,我阿姐真的来看我啦。”
小女孩叹了口气:“真好,我爹爹和娘亲,可能早把我忘了。”
近近细看,这个小女孩,没有眼珠子,是个瞎子。
阿妹拉着她坐在月光下:“不要紧呀,你有我嘛,我不会忘记你的!”
小女孩说:“大芸山来了好多人,把他们都杀了。”
大芸山里的葬花信徒没有全部迁出来,还有一些老人比较念旧,便主动留在了这里,当时的霍己厌也并没有强求。今晚,他们全部被剿灭干净了。
阿妹说:“我就是因为这事来的。你跟我走吧,以后我保护你。”
小女孩喜极而泣:“阿妹,你对我真好。”
阿妹捏了捏她的小脸,又刮了刮她的鼻子:“多大啦还哭,真不害臊。”
小女孩胡乱擦了擦脸:“阿妹,我们约好,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一转眼,阿妹都长这么高了。
阿妹紧紧把她抱住,看着被树遮着的月牙发誓:“好。婴灵,我们永远不分开。”
*
九重天。
鬼王自从答应留在花园后,就真的没有离开过,缇萦每天早晨都会来看他,然后再去上早朝处理三界六道的琐事。
鬼王心知他们开始谋划着出兵清剿葬花教了,只待霍己厌露出一点残害生灵之心。这天,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开口和缇萦提这件事,不然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缇萦在花园里装模作样地浇花,鬼王就侧卧在软塌上看着他:“我这么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在这,你为何对我爱理不理的?”
缇萦心说这人真是不要脸,千万别理,不然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要泛滥了。
鬼王又说:“你真的要和那些秃驴们去清剿葬花教了?”
缇萦不能再骗自己了,鬼王这次上来,一定不只是纯粹地想要见他。鬼王可能根本一点都不想他!
缇萦把花洒掷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准备离开。
鬼王赶紧追上:“干啥呀,动不动就炸毛,真是还和以前一样!”
缇萦冷言冷语道:“本来这九重天就是千年不会变,你还希望我变成什么样子?”
鬼王笑嘻嘻说:“至少要变得对我温柔一点嘛。”
缇萦说:“当年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鬼王:“……”
对,没错,他们有过一次,不过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个时候,鬼王还是芳华天君,缇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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