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旗呢?」
「他上课去了,可能晚点到,术柏哥你们先坐。」
唐蒙招呼着二人,杨术柏把手里的纸袋交给严庭。
「新品,喝完告诉我感想。」
严庭笑着道了谢,那纸袋里不用说就是酒了。
「叶旗不在,这炸酥肉你们先分了吧,小萝卜,来来来,先吃点!」
热情地招呼黎辉过来,宋菘往长台边的高脚凳上一坐,揭开装着酥炸肉的珐琅盒盖,里面的肉条金灿灿地,被炸得酥松,宋菘在上面洒了些碎葱末和白芝麻,看起来很是诱人。
「谢谢白、宋,宋哥。」
一不留声差点把叶旗常念叨的那个外号叫了出来,黎辉连忙改口。宋菘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说:
「白菜哥也挺好听,是吧术柏?」
杨术柏打掉他要伸过来的爪子,看着黎辉身后的料理台,食材调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也没有做饭时会堆积在一起的用过的碗和工具。这孩子和有点强迫症的宋菘大概一样,做完一样马上就要收拾好。
「黎辉,你先吃一点,免得等下饿了。我们等晚上吃你做的面。」
黎辉心里热热的。他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很幸运,来到这里以后,大家对他都那么关照,让他觉得以前受过的苦,大概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吧。
想挺起胸膛,想有底气地说话,想像公子那样活着。想起先生那时对自己说,只要认定了走下去,总会离梦见的要再近一点的。今天晚上,是不是就要开始接近它了呢?默默吃着酥炸肉,大家的谈笑好似煮好的清茶,淡淡的暖香在耳边萦绕着。放下筷子,黎辉认真地看着大家的脸,又直起身子,严庭见他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和唐蒙对视了一眼,也停了筷子。
「我,我之前对公子说谎了。」
杨术柏和宋菘扭头望向严庭,见他把眉毛一挑,没有一点惊讶。天色开始暗了,鹿亭里的暖黄灯光就显得明亮了起来。
「我其实没有被大师傅准许过自己做饭,也,也从来没有卖出去过一盘菜,只是个打下手的小工。我是在大师傅身边偷学的这些... ...公子让我做饭,又告诉我今天开始能负责晚上的,我,我真的很感激,所以觉得应该要把这些告诉公子,」难得用了稍大点的声音,黎辉看着严庭的眼睛,「公子,我一定会努力的!」
食堂里安静了一会儿,宋菘忽然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在隔壁唐蒙的背上,唐蒙被他拍得往前一倾。
「老唐,你这弟弟真是有意思!」
见黎辉不解,宋菘伸手拿了根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我啊,除了在厨师学校那几年是正儿八经地有老师教基本功,出来到别的店,那儿的大师傅是不会手把手教你的,还真得自己学着看。小萝卜,你的大师傅,是不是总叫你去帮忙?」
黎辉点点头。
「那就是了,在他身边,他做饭的一招一式你都能瞧见,有心想学就能学到。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说完又望了望严庭,看到对方弯着嘴角,便凑近黎辉说:「至于菜卖没卖出去过,那有什么要紧,你看这里有个业余的厨子,仗着自己长得好看饭做得有那么一点好吃,还不是开了个食堂,小萝卜,你一定要做得比他——哎哎哎!术柏你别掐我麻筋啊!哎呦!」
「黎辉,今天晚上就是你正式出山了,别紧张,平时怎么做今天就怎么做。」
杨术柏把鼻梁上的眼镜一推,另只手松开宋菘的手腕,微微笑着。黎辉看宋菘呲牙咧嘴地甩着手,连忙点了点头,又扭头去看严庭,见他带着笑,终于放下心来。
转眼到了晚上营业的时间,唐蒙和严庭穿好围裙,留宋菘和杨术柏坐在长台边。黎辉揭开盖子,慢炖了一下午的汤立刻漫出一股浓香。宋菘忍不住窜到厨房里,站在一旁瞧起来。
那汤洁白如奶,虽然浓厚但看起来并不油腻,大概是黎辉在过程中已经逐次舀出油脂,只留下需要的部分了。
「里头还加了什么?」
除了自己知道的那些,宋菘有些好奇。黎辉很高兴可以和人讨论,仰起头和宋菘交谈起来:
「牛骨,但是不能多了,公子这里没多少花,不过有干茉莉,虽然比不上新鲜的,可是拿水泡了去掉杂质的话,香气还是有的。」
「喔喔,这么着还能中和下汤的鲜厚呐。」
「嗯!其实大师傅很喜欢加当季的花用着调香,油的话,时节不一样也是用不同的... ...」
「你大师傅真的是个好厨师,哎,小萝卜,你也很细心啊,这些都记下啦。」
宋菘听完不住点头,黎辉害羞地笑笑,一边小心过滤起滚热的汤汁,一边说:
「我,我平时也没别的事,大师傅叫我照看院子里看头的花啊香草什么的,有些肉用它们捣了汁腌腌,会变软和,比蛋清还要好,」
「那下次我也试试,对了,今天的炸酥肉吃出来什么了吗?」
「宋大哥,你是不是加了肉寇和红糖?」
因为刚才的交谈,黎辉对宋菘多了一些亲近感,下意识地这么称呼他起来,宋菘也挺满意,就点点头说:
「对啦。而且红糖是从乡下有位老伯那买来的,他每年收了糖甘蔗,糖甘蔗知道吗?就是糖份比较多的甘蔗,生吃差点味儿,但用来熬糖最好了,然后呢,老爷子到现在还一直用柴火灶慢慢熬,这火候也得注意,所以每年他只做那么一小批,费神嘛,保质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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