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空闲的那只手掌,尽可能轻,又尽可能快地从他铁箍一般的钢指间,拆解自己被攥住的领口。
他力气太大,拆到最後简直让我钢牙紧咬,青筋乱爆。
还没生拉硬拽出一寸布料,身下的男人松手了。
惯性作用下向後晃了晃,我还没来得及在心中高呼“万岁”,他松开的手臂向前一伸,“啪!”地一声搭上了我的後腰,拍得腰肉一声脆响,然後粗长右臂环绕我一圈还绰绰有余,紧紧将我向怀中一勒──
“咚!”
我重新砸回了他的怀里。撞得眼前一片发蒙。
男人翻了个身,侧过山脉一般的硕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用手臂牢牢扣住了腰,彻底按进了怀里──脸压在他宽厚胸前。烫热的体温一瞬间扑面袭来,连双腿都被另外两条更长更有力的粗腿完全夹裹住。
狮鬃似的纯金色长发倾泻而下,淌到我的半边脸和衬衫颈窝里。膝盖不得不顶上一处滚烫庞大的巨物。少数皮肤赤裸相贴的部分,都烫得要烧起来了。
他把脸深埋进了我的头发,几乎是姿势极度亲昵地拥住了我。睫毛深金,擦过我的耳後皮肤,平时讥诮而冷酷的唇面在梦里微微开启,炙热的吐息正顺著我的後颈喷进我的军装里,结实的腹肌随著呼吸一块一块,均匀地起伏,与我的小腹不时相贴。周身自然扩散的强悍龙威像是无数钢针逆著我的经脉往深处扎,激得我又疼又痒,出了一身的寒栗。
我呼吸都停滞了。
他是真睡死了。
──也就是在睡迷糊的状态,才可能毫无神智地把自己恶心的人都往怀里揽。
僵硬了一阵以後,我慢慢地冷静下来,在他的臂弯里松弛了身体。
被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以他以往的尿性,等他清醒过来,没准还得怪我占他便宜。
往常锋芒毕露,暴戾嗜血的王者,睡觉的时候也像一头慵懒餍足的黄金色野兽。
肆意释放著危险和狂野的同时,那沉睡中的睡颜,又有种出人意料的安全感。
这挺有意思的。从小到大,很久以来,虽然厌恶对方,互相攻击对方,但我一直都以为这家夥是不会受伤、不会疲惫、不会退缩、不会失败的。
来到了火龙疆,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困,也会睡觉,也会受伤,也会流血。
钢箍似紧拥的臂膀像是禁锢的牢笼又像是庇护所。
“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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