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伙贼人虽慌不乱,只听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断喝一声:“敌人凶猛,结阵御敌。”
十余条大汉像是得了号令,立刻奔跑散开,行动之间虽不见有多高明的武功,却胜在干净利落,片刻功夫便从四面八方将解雨臣围在核心,个人站位之间互相掩映,竟暗合某种阵法。
解雨臣见此,心中多少有几分诧异。但他看这些大汉虽暗合阵法,却并无一人身负高明武功,因此也不慌乱,只悄悄将两根随身兵刃掣于袍袖之中,静等对方出手。
那伙贼人看他年纪不大,又生得一副玉面朱唇的书生模样,心中自然有些轻敌。只听一名脸上有疤的大汉嘿嘿笑道:“刚才还嫌不够,现在又有一个送上门来,这个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是个男人。大伙儿谁好这一口,只管领了他去,说不准比起刚才那两个小娘别有一番风味。”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猥琐下流,引得身边诸人一阵大笑,笑声中淫邪之意不言自明。
解雨臣似是受激不过,怒喝一声,跨步便向方才开口之人冲去。一时间在这个方向上的几个汉子全都动了起来,有从两侧牵制的,也有正面招架的,而自知是目标的那人却是不躲不避,开声运气,双手握刀,直向解雨臣的来势斩去。只是这几个大汉的动作都落了空,解雨臣虽是向前迈步,身形却不进反退,他身后的两名贼人还不曾反应,便被他抽出袍袖中的两根细长精铁短棍击中下颌,委顿在地。
两人被袭,贼人阵型虽乱不破,只见得左右俱有钢刀袭来,将两名大汉留下的空缺填补得泼水不进。犹是如此,仍慢了半步,解家当家似是早知有此一击,两只短棍背在身后挡住刀势,借力一跃,只听一声轻响,之前调笑他的那名汉子一刀方才挥出,回气不及,整个脑袋已被解雨臣一脚踩中,泰半陷入两肩以下,眼看是活不成了。借此一跃,他人也跃出阵外,两只短棍分别袭向还没有回过身来的贼人背心。
仅仅这一退、一跃、一击,已有五名贼人倒地,剩下八个恶汉见对手已脱出包围,这边也人手不够,再难组阵,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竟一人一个方向,放着背心要害不顾,向林中黑暗处夺路而奔。
电光火石之间,吴邪暗器出手,冲着之前解家伙计不曾埋伏处的两名贼人腿脚射去,圆形薄刃切肌断肉,瞬间便将两名大汉脚筋割断,跌作一团。同时又听得几声哀嚎,只见另几个贼人倒飞而回,显然是被重手法击中要害,七窍流血,八脉俱断。而解雨臣则施施然拖着一人走回,直接将人丢在牛车旁。
吴邪从藏身处跑上前去,先是看了看那两个女子,见二人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正是花样的年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庄户人家的女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姐无辜遭此横祸。她们二人伤处都在脖颈,鲜血流了满地,下刀之人出手毫不留情,少女纤细的脖子几乎被砍断,仅余一点皮肉与身体相连。两个少女死前必定是遭受了极大的惊吓,脸上表情惊恐,犹有泪痕未干,身上衣衫凌乱,有一个连罗裙和亵裤都被撕破,露出一截白生生的yù_tuǐ。吴邪心中恻然,脱下外袍盖在那名少女身上。牛车旁还倒着两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管家一类,也都是被人一刀断喉,早没了气息。
他这边正在查看,那边解雨臣早令一名伙计取了水葫芦来,将满满一袋冷水对着那晕倒的贼人兜头浇下。被冷水这么一激,那人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甫一睁开眼便看到解雨臣长身玉立在自己面前,一张眉清目秀的俊脸沉静如水,周围更有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伙计虎视眈眈,顿时耷拉下脑袋没了气焰。
解雨臣目光森然,开口便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倒也爽快,只道:“既落到这步田地,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怪自己学艺不精罢了。但求好汉大发慈悲,好歹给我留具全尸。”
吴邪指着地上死状凄惨的尸首,冷冷道:“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还想留全尸?便是我们能饶你,怕是天也不能容你。你且老实交代,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若是有意隐瞒,我们断不能让你死得痛快。”
那人面色变了几变,叹道:“也罢,事到如今也只有知无不言了。小人兄弟十余人,皆在这附近山中立寨讨个生活,近来数月不曾开张,寨中难以举火。大哥与我们商议说,如今西南两边都不太平,便是留在此处恐怕也难果腹,索性烧了寨子去博一票大的,若得了钱财便离开此地重振旗鼓。于是我们尽早便烧了营寨来至官道上,等了半日终于来了这几个,看上去还算有些油水。弟兄们颇费功夫才将他们赶到这林中,刚拿下这几个男女,好汉们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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