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一走,左判也不多做停留,他看向张起灵,神色间似乎在询问什么。
张起灵只说:“我与他们一起。”
左判见状也不多言,转身丢下他们三人,径自背着双手走入谷中树林。
三人互望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别十年,此处景象依稀还有些熟悉,只不过三人身份却大不相同,但终究还是能够托付性命的好友。
吴邪见他们皆不开口,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正苦恼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胖子先说话了:“走吧,哥儿几个,先去林子里找找能不能弄些野味。眼见天就要黑了,胖爷可不想空着肚子过夜。”他又指了指张起灵道,“小哥,你轻功好,腿脚快,且去看看我们之前找到被褥、油盐的几间库房,也好为过夜做些准备,小吴和我去找些吃食来。”
吴邪心知他是想要将张起灵支开,也没做声,只是对着张起灵默默点了点头。
三人便分成两拨,各自前去忙碌。
且说胖子和吴邪一路转进林中,胖子见张起灵走远,便转头对吴邪道:“小哥这次虽是够义气,但我看他既对万奴王忠心耿耿,对他师父想来也多有顾忌。我们三人若要对上他那师父,本就胜算很小,须得拼命才有一两分机会。若他再有所保留,恐怕我们还得另想他法。”
听他说得有理,吴邪点头称是,他私心里其实也不愿与左判武力相向,胜算渺茫不说,还会让张起灵难为。更何况左判的武功深不可测,便是张起灵能够竭尽全力与他相抗,最好的结果也难免两败俱伤,到时恐怕谁也走不脱。思及此节,他便对胖子说道:“晚些咱们先找小哥商议一番,且看对此地机关密道左判知道多少。既然他碍着小哥世子的面子不愿动武,外间又无甚要紧事需你我二人处理,且与他虚与委蛇几日,寻个万全的脱身之法。”
说话间二人捉了两只山鸡、一只野兔,又砍了些树枝当柴火。他们在林中并未看到左判身影,也不知那人究竟住在哪里、做些什么。
待他们从林中转出来,张起灵已经整理好被褥收拾停当,厨房里的油盐等物也一并找了出来。三人就在谷中一处空地上架起柴火,胖子将两只山鸡拔了毛洗净,用稀泥包裹好埋入火堆地下,说是要做个叫花鸡。那只野兔则被他剥去了皮,用盐巴里里外外抹了几把,拿树枝串好架在火堆上烤。
这谷中的野兔没有天敌,个个长得膘肥体壮,烤了没一会儿就往外“吱吱”冒油,山谷中充满了阵阵烤肉香气,让奔波了一天的三人更加饥肠辘辘。
胖子一面转着树枝一面说道:“张小哥,令师能找到这个地方该是之前从你这里得知的吧?我们当年脱身的暗道令师是否也知晓?”
张起灵盯着面前的火光没有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胖子叹道:“这回若要离开,恐怕没那么便当了。”
吴邪见胖子面色不佳,怕他又说出什么惹得张起灵不快,忙道:“当年陈皮阿四不知道那处风穴所在,不一样能在半路拦阻我们?此处暗道能否使用,现下对我们也无多大区别。且看明日情形,若能说服勋先生放我们离开便罢,如若不然,只得与他虚与委蛇一阵,窥得机会再作打算。”他一面说,一面不住拿眼睛去看张起灵,却见那人面色不变,倒也没有不高兴的迹象,于是又道,“咱们吃了饭再分头走走,当年九门虽将这里值钱的物什搬空,来的却多是健仆、武夫之流,难保此地还有其他夹层、密室未被发现。如能找出来,说不准会有用到的时候。”
胖子点头称是,也不多说,只将烤好的野味分与二人。
吴邪抓着半只兔腿正要吃,忽地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张起灵道:“咱们一路奔波也有一个多月了,小哥你身上可带着缓解宿疾的药丸?万一要在此拖耗些时日,你体内寒症发作可就不好了。”
张起灵刚撕了两块鸡胸肉细嚼慢咽,一直到把口中食物咽完方才答道:“已经好了。”
胖子“咦”了一声,含糊问道:“这可奇了,你不是说此病无人能医,看了多少大夫都无能为力,怎地去了一趟长白山就好了,莫非那云顶天宫里还住着个神医?”
此前吴邪一直不曾问他那云顶天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去处,张起灵也一直闭口不谈,如今听胖子这一问便来了兴致,马上连饭也顾不得吃了,只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
张起灵找了片落叶抹去手上油渍,头也不抬地说道:“云顶天宫内中是一片宫殿楼宇,鸟兽虫豸俱全却没有人居住。我身处其中一身武功完全施展不出,内力更是涓滴不剩,只是身上寒疾似乎也被压制,许久都不曾发作。后来师尊奉义父之命将我唤出,甫离那处便觉内力顿复,甚至还略胜从前,身上寒疾也比过往弱了许多。义父便施展绝世内力,将寒疾从我身上彻底祛除。”
一段如梦似幻的经历被他古井无波的语气说得枯燥乏味,只听得吴邪和胖子有些哭笑不得。
却听胖子“啧”了一声,又道:“我看你那义父也是没安好心,他既能用内力帮你祛除寒疾,为何这几十年了都不动手,偏偏要唤你出来当个马前卒时才动手?可见只是想以此举邀买人心而已,亏你还对他感恩戴德、忠心耿耿。”
张起灵闻言不恼不怒,神色如常,只摇头道:“义父生性孤傲,便是普通下属也不曾以性命相胁过。”
吴邪见他句句都为万奴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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