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蛀牙啊?」
这么回答的是只有十八岁的久保田友隆,工厂里最年轻的员工。因为将一头质地柔软的头发染成黄色,周遭的人都叫他小鸡。当然是小鸡仔的小鸡。
「你别说蠢话,穗高先生会因为蛀牙就变成那种脸吗?或许你不知道,以前的穗高先生可是很厉害的呢,这附近没有人能当他的对手。就算小混混们聚在一起,只要穗高先生走过去路就会咻地让出来了,大家都说他就像摩西一样。」
「摩西是谁啊?」
「我哪知道啊,一定是个打架超强的家伙吧。总之路都会让出来啦。不知何时,连职业的流氓头头都坐黑色的宾士过来劝诱穗高先生加入……啊!好痛。」
后脑杓突然被碰地打了一下,翔也慌忙回头。
「穗、穗高先生。」
身穿工作裤与夹克的穗高一副不爽的表情,他的左颊上以医疗用胶带贴了一大块冷敷。
「翔也,别说得好像你有看过一样,小鸡会当真的。」
「可、可是不是真的吗长那边听来的啊。」
「笨蛋,世界上哪有会来家里劝人加入帮派的流氓啊!那家伙只是来修车的,只不过由我负责,才会传出那些奇怪的流言。好了,别偷懒快去工作,不然会被比我还恐怖的社长踹屁股喔。」
听到社长这个字眼的时候,他们两人的肩膀都紧绷了起来。
比起很照顾人、在工作上相当严格,而且偶尔也会出手教训人的穗高,没有什么比新城社长——也就是穗高的母亲更可怕的了。
「我、我去准备洗昨天进厂的小客车。」
翔也东张西望地打量过周遭后就离开了,可以看见他插在裤子后口袋里头的巧克力棒。
「要从仓库拿脱脂剂过来补充啊。」
「喔!」
「小鸡,你今天当我的助手吧。」
「是。」
「那台初田车刚刚阿宽已经打电话来催过了,要进行打磨跟上蜡,你去准备抛光布轮跟抛光蜡。」
「是!」
尽管一头金发闪闪发光,性格却率直且热中工作的小鸡立刻动了起来。穗高边看着他的模样,缓缓地摸着脸上的冷敷。光是这样还好,他还试着在伤处轻轻压了压。
好……好痛。
穗高握紧拳头弯下身,等待疼痛过去。
那个虐待狂庸医,居然使劲拔别人的智齿……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快要贫血了。
拔牙当天,可说是完全推翻了穗高的期待。
医学明明已经如此发达了,到了要拔牙的时候,牙医还是拿出既像虎头钳又像是夹子的工具来。工厂里头虽然也有很多类似的工具,不过那是拿来对付铁板,可不是用在人身上的。
——要用那玩意拔吗?不可能吧……
不过,就是有可能。
「嘴巴张大。来,再大一点。」
手拿虎头钳的三和说着。
尽管穗高的智齿发出嘎嘎声了,但齿根似乎仍顽强地附着着。三和的额头上也浮现汗水,拔完牙时感觉上就像过了一小时。事实上,连途中加打的麻醉剂算在内,总共也花快三十分钟。
累死了。
光是张着嘴巴就累坏了,大概是因为全身紧绷的关系吧。
医生开了抗生素、止痛剂与漱口药水的处方,尽管每餐饭后穗高都有好好吃药,但还是相当的痛。口腔里仿佛化为节拍器,不停地抽痛着拍打出低沉的节奏。穗高原本就是打麻醉与止痛剂不太管用的体质,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为了牙痛就休息不工作,这样肯定会被社长一脚踹飞的。
「穗高!」
工厂深处的办公室传来社长——也就是穗高母亲英惠的叫声。
「上次那台bmw的客人打电话来了!他吵着说补土剥落了什么的,你没有偷工减料吧?」
「才没有!」
穗高不服气的喊回去,之后却因为疼痛而呻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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