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收音把局间时明子熠与关致远的对话清晰地传播了出来。关致远一再强调要减少无谓失误,加强发球质量,接发的时候搓他一板摆回去,不要给他上手拧拉的机会,把节奏控制住。而明子熠则在局间休息结束转身回赛场时小声嘀咕了一句,说球拍感觉不对,控不住球。
——“好的!这个球菲恩发球,明子熠接发,摆了个质量很高的正手小三角的半出台球,这个球很难处理,菲恩为保上台拉了个高吊弧圈,但是弧线拉得很高,正中明子熠下怀,直接一板拍死!10-10,比分咬得非常紧,但无谓失误比第一局明显下降不少,看来明子熠是逐渐进入状态,手感有所回升了。”
——“这是个好现象。我们的工作人员刚才去询问了一下明子熠的球拍的问题,得知在开赛前,明子熠被通知球拍检测不合格,需要更换备用球拍参加比赛。所以他现在用的球拍并不是他的主拍,可能上一局的不在状态也和临时换拍有关系。”
——“球拍不合格?是厚度超标了吗?”
——“是的,海绵和胶皮的厚度超过4了。可能胶水刷厚了吧。”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每一支球拍在发力的火候和弧度上都会有一些偏差,而且备用球板通常也不会太勤地更换胶皮,弹性也不会在最佳状态,这对于手感非常灵敏的运动员来说,会导致相当大的影响。除此之外,决赛临阵换拍,这对心理的影响也是难以估量的。希望明子熠能克服这些不利影响吧。”
是那支球拍吗?
迟熙言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不由自主地闭紧了眼睛,几乎不敢再看。
他给的哪里是幸运之吻啊,迟熙言恍然发现,其实他带给明子熠的,从来都不曾是幸运。
——“这一局开局打得有些乱啊,明显感觉明子熠有些急躁,上来就跟菲恩在反手位相持对拉,有点被菲恩带入节奏的样子。看来上一局14-16没能拿下,还是给明子熠带来不小的心理影响的。”
——“发球自杀!明子熠真的需要稳一稳啊。啊,关指导叫了暂定了。这时候叫暂定还是很有必要的,明子熠是得缓一下了,照这么崩下去,第三局也危险,要是打成0-3,那这场比赛就很难打了。”
“你特么打的什么玩意儿!满场跟人对拉?!还都特么人怎么舒服你怎么给!”关致远一边把拧开的水杯递给明子熠,一边劈头盖脸地训道,“你是给人喂球当陪练呢?!”
明子熠头上盖着大毛巾,猛地灌了两口水,拧着眉头地顶回去:“控不住!这球板我特么就没法打!”
“你特么弃权认输算了!没法打!”关致远快被他气死了,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能跟着他一起头脑发热,“你跟他着他的节奏跑干什么?你脑子呢?他巴不得你这样,你还不带脑子跟他对轰!别老主动退台,你就跟他打变化打台内打前三板!也别跟我说什么球板没法用,第二局打得就很好,继续按这个思路来,没问题的。”
关致远按着明子熠的肩膀,抓紧一分钟的暂停时间,尽可能地安抚他焦躁的情绪:“你听我说,不管主板副板,都是同一个型号,而且哪块都是你从一大批球板里亲手挑出来的,所以它们根本没那么大的区别!这块板的胶皮是你开赛的时候换的,也就换了一个来星期,打得不多也没怎么损耗,胶皮状态也还是可以的。不要慌,信任它,你是来干什么的。冷静下来,不要瞎想,控制住节奏,知道了吗?稳住啊,稳住!”
“你睡着了吗,阿言?睡着我就关电视了?”容珩看着迟熙言,这人死死攥着他手,眉头紧锁,眼睛紧闭,时而睁开看一眼又火速闭上,想看又不敢看。容珩见状忍不住逗道。
“别!”迟熙言连忙出声阻止,睁开眼睛转头看想容珩,见他嘴角一抹了然的笑意,才发现自己是被逗弄了。
“就这么紧张?”容珩搂紧他,让他半靠在自己怀里,“你不信他?”
“不是。”迟熙言说道。
“菲恩这场打得一般,也就正常发挥吧。明子熠打他不成问题。”容珩客观地评价道。
容珩不算对乒乓球一窍不通。皇帝挺喜欢打乒乓球的,几个皇子并迟熙言小的时候都被带着一起玩过,只是迟熙言那时对乒乓球实在没什么兴趣,总是找理由躲掉,皇帝并不勉强他,也就随他去了。而容珩的球技则比迟熙言高明得多,就算称不上爱好者,现在再看起比赛来倒也不难看得出些门道。
“我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这些迟熙言自然也能看得出,他相信明子熠如果能及时地调整好心理,应该还是能够取胜的。可难就难在,他不知道明子熠能不能迅速地调整过来。谁都能看得出明子熠现在的心态有问题,但或许只有他真正明白,更换掉那支球拍,会给明子熠带来多的心理影响。
“你担心他的心态?”容珩一眼看穿了迟熙言的心思,说道,“他的心理可能比你想象得要更强大。你应该也知道,他父亲是明盛集团的第一大股东,爸爸是位舞蹈家,他是家中独子,这么个本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因为兴趣而执意当了职业运动员,还走到了今天这个高度。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怕,有无数条更好走的路可选,却仅凭一腔热爱就能坚决不动摇地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这样的人,意志品质和执着,恐怕都是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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