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牵了战马,带他走!”
何岁丰的声音坚定如青山磐石一般,可他看着萧听雪的眼神却又柔软得像是春日的化雪。
“那你怎么办?”
“只要你们能逃出生天,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闾丘尔阳想着,至少还是有一点遗憾的——他从未听过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女,唤自己一声父君。
“你想对他说什么?”闾丘尔阳扶起萧听雪,最后问何岁丰道:“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他的。”
“我无话可说……”何岁丰摇摇头,“若是你见了逸景,劳烦替我感谢他,并请求他,继续做听雪和听雨的父君。”
“我知道了”,闾丘尔阳将萧听雪扶上了战马,转头对何岁丰道:“你尽管放心,我便是死了,也要将他重新送回大军长身边。”
言罢,挥鞭长扬而去,徒留何岁丰一人望穿天涯。
陆一川听闻仆役来报“顾小舞有请”这一消息时,尚且是夜半三更。
他虽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但也不敢耽搁,当即起身穿衣,匆匆忙忙地出了府邸,直奔相府。
顾小舞显然已是等候多时,见他前来,也未曾寒暄,而是将逸景送来的密信交于他手,并叮嘱道:“事情有变,咱们须得尽快筹划,早些动手。”
陆一川将信件仔仔细细地看完,转而寻了蜡烛将其烧毁。
“可这也太过突然……”陆一川有些犹疑。
“甘家兄弟失了圣宠,未必没有机会。”顾小舞却是下了决心。
“那该用什么理由呢?”
“谋逆。”
“这谈何容易?”
“陛下去了西北,眼下皇宫守卫松懈。那些侍从早已听从我们的安排做事,只要能抓住兴主王子,给甘家兄弟一个谋逆的罪名又有何难?”
撤军至素城几日之后,由于古来秋与木易杨的暗中照料,南荣俊聪的病情确实好转了些许。
行晟将事宜都安排妥当之后,便抽空去了南荣俊聪休息的那处,确定左右无人,才将房门悄然推开,轻轻地步入其中。
“师兄,是我来了。”他低声唤道。
“你师兄不在”,古来秋答应道,“他出门替俊聪和华景寻些药材去了。”
行晟闻言,转过屏风,果然见到古来秋孤身一人在为南荣俊聪施针。
“你且等一下,还有几针。”古来秋并未看行晟,而是埋头做着事情。
行晟也不打扰,安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莫约过了半刻钟,古来秋长长呼出一口气,继而将细针收起,随手接过行晟倒来的清茶,一饮而尽。
“想不想吃些东西?军中没有好物,但是至少管饱。”
古来秋笑道:“我如何还需要食物了?你尽管放心,饿不死我的。”
“大伤初愈,多少吃些吧。”
行晟说着,便去了门外,不消多少时候就端回了吃食。
古来秋拿起馒头一分为二,自己与行晟一人一半,就着咸菜倒也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如何这几天没有见到长铭和逸景了?”
“大军长……”行晟顿了顿,又改口道:“将军忧心胡莽有变,谴了宁武大军的左部三营,带上长铭,前往边界暗中接应。而他自己……因着退至素城的缘故,眼下一些参将多有不满,时常为难,他也不得不花些时间整顿一番,反而我与游州宪成了闲人。”
宁武大军本就是逸景亲兵,而游州宪的安戊大军也正需休养,自然不会在逸景面前惹是生非。
“将军忙得不可开交,我得替他问问,华景大人如何了?”
“放心便是,虽然治疗过程中他难免有些不适,但必定有重见光明的时候。”
“还需要多久?”
“莫约一个月”,古来秋饮了一口热汤,又继续道:“他同我说起,无论双眼好或不好,他都要回花城去。”
难得师徒两有闲话家常的时候,偏偏又有人前来打扰。
古来秋在听得脚步声之时,便已然躲藏了起来,而行晟着等着敲门声响起,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馒头,前去开门。
“赵仲军?此处是令军侯休养所用,敢问是因何事前来?”
对方急切切地对行晟行礼,解释道:“下官不敢打扰侯爷休息,只是事态紧急,请大人救我家大军长一命!”
行晟心中立时猜了个七七八八,面上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胡莽尚未攻来,如何就到了性命不保的时候?”
“是我家大军长不慎触怒了将军……将军这便要将他军法处置……”
“因何事触怒?”
“是……是……”赵仲军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见行晟双眼灼灼地看着自己,这才慌忙解释道:“我家大军长只是一心忠君爱国,别无他想,不过一时言语不慎……”
“仲军若是不肯说个清楚明白,本官亦是爱莫能助。”
“大人!大人不可啊!全军皆知大人素来与将军亲厚,若是大人袖手旁观,则我军长之命休矣!”
“本官只怕不分青红皂白就帮了你家大军长,本官也要命归九泉了。”
行晟冷笑一声,也不再理会赵仲军之神情,转身就往将台而去,赵仲军擦了擦额上冷汗,连忙追赶他的脚步。
行晟自然不是来说情的,只是来看一出好戏的,若是必要之时,自然也得帮着逸景搭好台阶才是。
游州宪见了他来,便轻轻地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两人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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