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送了食物,其实是做了好事呢?”
“请不要一本正经地为自己找借口,你只是用一点食物喂饱一小部分人而已,更多的人会因为战斗而受或轻或重的伤,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那为什么他们不会乖乖呆在原地,让打架更厉害的人去拿那些肉干呢。”神树摇摇头,没等她说话就自己回答,“因为他们快饿死了,他们抢那些肉干或者不抢,最后都是死亡,甚至死亡到来的时间长短也不会有多大的差距,既然如此,他们当然更愿意放手一搏,试试看能不能抢到一餐半餐填饱肚子的肉。”
“你想想。”神树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我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让他们多活几天的机会。你怎么能说我所做的不是好事呢?”
麦宜纳尔看着他那张理所当然的脸,一时无言以对。
神树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抬头看了一下天,说:“这点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还没有走到巷子口,远远就看见了几道深红的血浆从里面漫出,缓缓漫到了界线外面,渗进了砖缝里。
所有的人都挤回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似乎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外,就没有其他人移动过了。然而所有人都很清楚,那些肉不可能会在躺在地上的这两个人身上。血迹太凌乱了,印在地上,是红色的脚印,歪歪斜斜奔向远处,又渐渐被地上厚重的灰尘洗净。
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里,畏惧似乎被死亡冲得更淡了,贪婪在慢慢显露。
麦宜纳尔迎着这种眼神,忽然有一种很孤独的感觉,就好像这里其实只站着她一个人,而她必须独自面对这群孱弱的魔鬼。
“进去。”神树忽然对她说,“救好地上那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麦宜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神树转头,神色有趣地盯着她的脸。
“怎么了小麦宜?忽然变得胆小了吗?蚂蚁终究是蚂蚁,他们的胆子比你小多了,就算借了一丝勇气,也没有那么容易咬死你的。”
麦宜纳尔握着拳,缓缓踏足那道界线之内。所有的人将眼珠子跟着她的移动而转动,让她有一种自己是下一份肉干的错觉。
一步、两步……她终于站在了那两道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躯体面前。麦宜蹲在一个人的旁边,伸出手放在他的上方。
“摸着他的脖子。”神树又说。
麦宜内心很抗拒,她的手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摸在了这个人的脖子上。
温热的、黏腻的、混杂着多日不冲洗的脏污和鲜血的腥味。麦宜纳尔摸着上面那道耸人的伤口,感觉自己已经将手摸进了他的肌肉中,她能感觉到血管微弱的跳动,还有里面潺潺流出的血液。
她浑身一个颤抖,随着她的颤抖,手下的这个人似乎也跟着痛苦地抖动了一下。麦宜纳尔恍然惊醒,开始将生命的力量从手中输出,输向这个人。
伤口上的肌肉开始蠕动,细胞在疯狂地分裂,一些肉芽从裂口的上下迸出,交联缝合起来。麦宜纳尔没有像从前为他人治疗那般移开视线,而是认真地盯着这个过程,从头到尾。
这个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胸口的起伏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逐渐走向停止。麦宜纳尔站起来,仍由沾满手的粘稠的血液滴落在地面,走到了另外一个人面前。
这次不用神树再说什么,她弯下腰将这个人散落在地上的肠子捡了起来,低声念咒清洁粘在肠面的尘土和烂叶,然后为这个人翻身面朝天空,将肠子重新塞回了他的腹腔,顺便摆正他其他移位了的内脏。
滑腻的感觉从手上一阵一阵传来,真实又不真切,麦宜麻木着脸,继续输出生命的力量,治疗他内脏上的的伤口,然后让他的肚皮愈合。
“小伤不用管,好了就出来吧。”神树在外面懒洋洋地喊。
麦宜抿着嘴,沉默地站起来,也不再在意巷子深处那些复杂的视线,一顿一顿离开了巷子,走到神树的身边。
神树捧起她一双满是血腥味的手,看看她微沉的脸蛋,一下子乐呵呵的笑了。
“小麦宜不高兴了。”
他轻轻一吹,将麦宜手上的血污全部吹走,宠溺地举起来亲了亲。“乖乖乖,不臭了。”
麦宜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一声脆响。神树无措地摸着肿起来的脑门,被麦宜纳尔扯着袖子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要让我那样做?”
麦宜坐在椅子上,接过酒馆女仆递来的菜单,放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盯着神树。
神树对她的问题意外却又不意外,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麦宜没有什么感觉吗?”
“你想我有什么感觉?”麦宜不接他的太极,直接反问。
神树还是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有点失望地摇摇头,没头没脑地说:“看来还是不够?”
“什么不够?”
“我是说,我给你上的课还是不够。”
神树说完,不给麦宜再次提问的机会,推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缓缓伸出左手,掌心对准麦宜,说:“你看,麦宜。”
麦宜纳尔云里雾里,但还是暂时忍住心底的疑问,看着神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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