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皇?我这就去紫宸殿。”急冲冲便要起身。
萧纬猛地按住他:“眼下不行。”
“为何?父皇近日连下地的力气都没了。”秦壁一脸疑惑。
“你别怪我多想。可你是我夫君,我们夫妻一体,我不能让你冒险。”萧纬捏住他攥紧香囊的手,语气里满是柔情:“再等等吧。我觉得这颗丹药管用,但万一父皇服下后没有好转,或病情更重,甚至就此撒手人寰,到时咱们就算八张嘴也说不清。”
秦壁凝视着她,怔忪不语。
萧纬又缓缓说道:“等到父皇弥留之时吧。到时父皇定要单独和你叙话,你趁机让他服下灵丹,如此才能撇开弑君谋逆之嫌。”
秦壁忽觉心口发热。阿软总替他想得如此周到,难怪她在梦里能号令群臣,俯瞰众生。
他忍不住紧紧勒住身前人,轻声在她耳畔絮语:“阿软,你放心,我不会负你,绝不会。”
萧纬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又全身放松,瘫软在他温暖怀抱中。
“我知你不会。那天,老虎就在我们旁边,你不肯逃,我就确定这一点了。连生死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还有什么好怕的?”萧纬凝视着身前人,浅笑盈盈,笑容勾得人心痒痒。
秦壁立即低头,用力吻上她扬起的红唇。
不多时,屋里又响起女子细碎甜腻的嘤咛声,间或伴着男子压抑的粗吼。春意融融,烧了地龙的卧室愈发热了。
没几日又是大年三十。因平帝身子不好,宫里一应庆典全取消,连雷打不动的除夕宫宴都没了。大臣们各自在家吃团圆饭,平帝则静静躺在龙榻上。
秦壁和萧纬这个年过得也不安生。说是等平帝弥留,可万一时辰没掐算好,那丹药岂不都没机会送入平帝口中。
萧纬本说除夕要守岁,结果宫人上香时,端来一盘蒸鱼。萧纬闻见鱼腥味,立时吐得昏天黑地。一传太医,已有两月身孕。
消息当夜便传进帝后耳中,帝后二人皆开怀不少。平帝更是喜出望外,连连往东宫送来各色赏赐。不过,大约是确认秦家嫡脉有后,平帝对红尘俗世的牵挂更少,眼看着昏迷时候更多。
满朝文武都悬起心,高门大户闭门不出,就等着宫里的消息。甚至已有人家悄悄寻摸白绸子,以免国丧令下来买不到。
京城过了有史以来最冷清一个新年。
终于,到初三这日,皇上从昏迷中醒来,紧跟着急召四位内阁大臣入宫。几位阁老不到一刻钟便赶到紫宸殿会合。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宫人皆束手低头,脸上不敢有半分笑容。
好在,平帝神智十分清醒。
病榻边上,皇上口述,礼部尚书拟旨,待到他大行,帝位传给太子。在阁老们的见证下,传位诏书盖了玉玺,由礼部尚书暂存。
萧纬也守在紫宸殿大堂。堂内用香木十二扇镂空仕女图插屏分隔,左边站满太医,以及来来往往的臣子;右侧坐了女眷,包括后宫妃嫔。不过这屏风并不能完全隔绝,尤其萧纬的座位较偏。从她的角度,完全能看清卧室门口的朱衣太监。
见几位重臣逐一入内,不到一刻钟又逐一走出,脸上皆是忧而不急,并且,礼部尚书手里还捧着一卷黄轴。萧纬顿时安下心。
很明显,大位已定。有了传位诏书,秦壁的帝位再无人能撼动。谁敢反,谁就是乱臣贼子。
阁老们捏着袖子低着头,一个接一个跨出门槛。
红衣太监高声喊道:“宣安王、靖王、肃王觐见。”
一进一出,两队人在门口擦肩。肃王深沉的目光从几位阁老脸上掠过,瞬间面如死灰。
梅皇后坐在萧纬斜上首,亦看出些苗头。她随手端起梨花木茶几上的盖碗,揭盖轻轻吹了两口。
萧纬嘴角几不可察动了动。寒冬腊月的,那茶碗放了老半天,早就不烫了。
几位王爷进寝殿,也不过只呆了一盏茶功夫。平帝已无力同几个儿子长篇大论,只交代了一句“家和万事兴”。
安王三人除了点头,还能有什么辙?
“你们去吧,朕还有话要交代太子。”平帝冲着跪地的三个儿子摆摆手,眉头打结。
三人看了木头一样站在床角的秦壁一眼,虽不甘心,却也只能爬起来,再灰溜溜走出去。
没人知晓,秦壁早就心跳如鼓。他双手拢在一起,回春丹就藏在袖中。在阁老们进去前,他就差点开口请皇上服丹。结果,皇上又是见阁老,又是见儿子,都是不容置喙的事。
这颗丹,不能再拖了。
秦壁“嘭”地跪到地上:“父皇,儿子有要事启奏……”
没等他说完,平帝便连咳数声,他只好重新围到床边。
“壁哥儿,什么事都不如朕的事要紧。你先听朕说。”平帝抖抖索索,从枕下摸出一本灰色古籍,郑重叮嘱:“这本书,是太.祖亲手写就,关系着大景江山。记着,只能传给下任帝王,一代传一代。书里的话,一定,要谨记……”
说到这,平帝开始呼哧大喘气,喘气声嘈杂刺耳。可他手上的动作很顽固,秦壁只好接过书塞进胸前。
“儿子遵旨,回头定遵照书上所言行事。父王放心吧。”
平帝露出欣慰的笑容,双眼眨了两下后,目光迷离。
“皇上,英王爷,不,终了和尚来了,求见皇上。”门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公鸭嗓。
就在这时,平帝脸色刷地煞白。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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