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地开口,“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君沐华知道,二人都是极有分寸之人,若非必要,应该不至于在洞内耽搁这么久。因此,虽然不耐,语气还是缓和不少。
“沐华……”
君沐华懒懒睁开眼,“你们不会才发现吧?”
“如你所见。”
君沐华扶额,刚被压下的无名之火瞬间又直往上窜,又忧又怒,又喜又怨,心中的滋味,实在难以言喻。君沐华深吸口气,不自觉地转身,双手重重地落在石台上,胸中愤懑几欲喷出。
“沐华……”沉茗惊叫。
君沐华察觉有异,蓦然睁眼,喃喃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回答她。
洞内变色,只在一瞬间,恰好就在君沐华转身的那一刻。
对此变化,洞内三人都措手不及。
山洞内,霎时陷入黑暗,熟悉的倾轧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脚下的土地开始震动,石壁裂开的声音是如此清晰,洞内压迫感越来越明显,身旁似有沙石掉落,人就像站在黑暗中的浮板上,刻骨的恐惧不由再次袭上心头,君沐华仿佛沉入那个恐怖的噩梦中。
耳边充斥着嘈杂的哭喊声,不停的苛责声,夹杂着同样震撼的山崩地裂声……
两声呼喊在山崩地裂的响声中格外突出,一声来自洞内,一声来自洞外。
“沐华……”同样的急切,同样的担忧。
可君沐华仍如未闻。
她的思绪还在那个一直困扰她的噩梦中游荡。
为什么要把我置于如此绝望的境地?
为什么你会一而再地出现?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
“沐华……”切切的呼喊由远及近,角羽仓惶奔来。他深知君沐华对黑暗有莫名的恐惧,更何况如今情势险峻,她到底会如何?是不是一个人独自怔怔地立在黑暗中,身体是不是开始颤抖,恐惧是不是已经侵入了她的内心?角羽不敢想。一念生死,或许真的没错。
“走!”
耳边是谁在低低轻语?
又是谁裹挟着我在黑暗山洞中一路奔驰?
君沐华无法看清那人的脸,只在呼吸相触间,闻到了那人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很安心。那人行走的速度很快,洞内虽没有风,却也引得衣袂如絮,随之飘拂。君沐华不由挑起那人飘拂不定的衣袖,放在鼻尖深深嗅了嗅,洁净好闻的气息渐渐弥漫,充盈全身,似乎四肢百骸都浸润在其中,原本烦躁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下来。
那人似察觉到君沐华细微的动作,嘴角上扬,脸上泛起柔和的笑意。君沐华虽看不见,但她也知道,那人一定笑了,而且笑得很好看,是她最喜欢的那种笑。笑意淡淡,却沁人心脾。这一刻,君沐华突然奢望,时间能慢一些,再慢一些,让这种感觉能一直停留。
这一刻,君沐华脑中所想与所思,不过这一方天地,这一抹思绪。
而对于其他人来说,现在几乎已到了生死边缘。
山石震荡,洞壁分裂,地动山摇的响声如催命阎罗一般不断扼杀着逃生的希望。
心烦意乱的角羽早已失了平日的冷静,在黑暗的洞内不停乱窜,不停呼喊,后背本已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滴落地上,染红了白色的衣裳,也染红了角羽沉静温和的双眸,“沐华……!”
这一声凄厉的叫喊震醒了同样无措失神的沉茗,于一片乱哄哄声音中的那声低语迅疾地浮现在脑海,沉茗不再迟疑,立即道:“角羽,先离开,沐华已经出去了。”
洞顶石壁在剧烈压力下摇摇欲坠,离彻底塌陷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角羽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沉茗着急,高声唤了好几声。
角羽仍没有答。
“角羽,角羽,你听我说,沐华已经被人救出去了。”沉茗几乎吼着说道。
角羽低喃着问:“沐华……出去呢?”
话刚落,沉茗就动了。他循声在黑暗中摸索一番,一把扯过尚在怔忡的角羽,猛力冲向洞外。
山崩,石陷,地下密道连同出口彻底被掩埋。
此时,狼狈逃至丛林中的老者突然听闻这等声响,脸上神情变幻万分,懊恼、失望、欣慰、可惜轮番上演,最终还是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身子一跃,跳上近旁的一棵树,愤恨地折了好几根枝桠,惹得大树不停地抖动,却又碍于树上之人,不敢轻举妄动。老者似觉折树枝不能泄愤,又从树上重重跃下,踢了近旁植物好几脚,植物呜咽了几声,趁机跟在树后面溜了,自然没有听到老者若有似无的叹息:“哎,住了那么多年,说毁就毁了,下一个这么好的住处不知道要找多久……”
另一边,刚从密道出来,准备离开的辛少禹神色一凝,眉眼瞬即皱起,对身旁的护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护卫转身离开。辛少禹回头看了一眼密道入口,迟疑一会儿,才跨马离开。只是,辛少禹心头的不安怎么也散不去,即使策马狂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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