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栖笑眯眯地点头,继续手里的工作,然后说:“我从小就帮着我爸做家务,这些事情很熟悉的。”看了眼还有点呆的梁肖,雁栖喷笑,“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小时候一定没进过厨房吧?”
“是没有。”梁肖摇摇头,垂眼敛去眼中的情绪,低声说:“但……不是你认为的理由。”
雁栖想继续问下去,雁东锦正好推门进来,看见雁栖和梁肖在做什么后,他立刻把包放回房间,去压井边洗了把手后,雁东锦凑到雁栖旁边接过手:“哎,怎么不等我就忙上了?爸负责收拾,你和小梁去厨房煮饭吧。”
“煮饭这样没技术含量的事就交给我吧。”梁肖立刻笑眯眯地自荐,然后在雁家父女俩诧异的眼神中走进了厨房。
雁栖家的厨房里有最老旧的土锅,他们一家人只要不忙,都会用土锅生火做饭,这样做出来的饭和菜更入味。今天是雁东锦的生日,所以雁栖和梁肖提过她要用土锅做一大餐。
此时梁肖撸着袖子就进厨房了,雁家父女还有点反应不来,不过他们也没有阻止的梁肖的热情。
聚在一起开心最重要,即使饭菜没有多么香,只要大家都觉得开心就好,这是雁家父女俩的共识。
于是当梁肖把做好的饭端到饭桌上时,已经做好吃糊饭的雁东锦父女十分诧异。
白嫩软糯的饭粒像是闪着光,每一粒都在说明它们有多么美味。
雁栖愣愣地看着梁肖,满是诧异道:“梁肖,你真厉害!我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梁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随即说:“我也就只会做大米饭,要是用土锅做菜,我就露怯了。”
雁东锦吃了口米饭,满意地眯起眼,对着梁肖点头:“这饭做得很好啊,比小栖的好吃。你这个梁家大小姐,居然还会用土锅,真是难得。”
听见“梁家大小姐”的称呼,梁肖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一瞬后立刻掩去。
晚上梁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雁栖父女俩,外面夜色渐浓,天气已经彻底变凉。
雁栖恍惚记起来,她刚回国时还是炎热的夏季,外面的知了没日没夜的鸣叫。
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久,而她和施景深,以及施家之间也发生了那么多事。
自从几天前被施景深送回自己家后,雁栖就一直住回了家里。
开始时施景深每天都要抽时间来看她,但最近他已经忙得只能在电话中出现了。
雁栖知道施景深是在调查龙雕木拐的事情,而他这样忙碌不仅仅是为了龙雕木拐,也是为了她。
所以尽管想念,她也说服自己尽量不要打扰这时的施景深。
雁东锦看着雁栖,想了会儿开口问:“小栖啊,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爸,我什么事情也没有。”雁栖看着雁东锦,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雁东锦皱眉看了会儿雁栖,为她添了杯清茶,摸着她的发丝说:“爸知道自己嘴笨,也不会安慰人。但是,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爸爸。”
眼底有潮热渐渐涌出,心里的不安却神奇般地彻底消失。
血缘带来的情感纽带从来就是世间上最神奇的,无论有多少不安,只要被父母的手轻轻拉着就会立刻安心。就像是小时候做了噩梦,即使在睡梦中没有醒来,耳边听见父母的安抚也会立刻停止哭闹。
雁栖从小就只有父亲,雁东锦对她来说像座高耸沉稳的山,在她背后守护者。见雁东锦担心地看着自己,雁栖拉着他的手撒娇似的摇了摇,“爸爸,我一点事也没有。你女儿我啊,可是国际上都非常有名气的木雕师,什么场面没见过呀?你放心吧!”
雁东锦替雁栖理着衣角,慈爱地看着她说:“小栖,我很小就没了爸爸,小时候总被人欺负却没人帮我,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一定对他很好,让别人不能欺负他……”他叹了口气,略带歉意地看着雁栖,“爸爸没能耐,让你一直吃着苦长大。”
“爸!”雁栖不赞同地看着雁东锦,后者笑着拍拍她的手,继续着,“爸其实一直很感谢你,你让我有了做父亲的快乐……我每一刻对你好,念着你,疼你,每一次这种自发的感情从心里涌出的时候,我其实也在想,你爷爷如果活在我的生活里,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雁东锦眯起眼,视线落在窗外,他今天生日,所以难得喝了些酒,此时已经有些絮叨。
雁栖心疼地看着她的父亲,这个快要五十岁的男人,身形单薄,半生孤寂,除了她就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才会口舌笨拙,内敛羞涩。
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冷落了父亲太久……
这个最爱她的男人,明明应该是她最要回报的人,可是现在,她却已经觉得亏欠了。
雁家的父女在彼此的陪伴下心生安定,另一边的施家大宅里人心却格外复杂多变。
东院施理房间,施理看着一边喝茶的儿子,面露烦意,“你怎么把家里的事告诉梁肖了?这是咱们的家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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