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自尊心受挫,而是优越感尽失。
明明应该是自己更不在乎才对。
池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他坦白:“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去的。而且接下来要忙出国的事,没多少时间还能浪费。”
雁回掸了掸烟灰,安静地听他说话。
池烈好像觉得刚才的话杀伤力不够,又或者他迫切地想寻求一丝慰藉,便毫不犹豫地继续说:“我已经跟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再开口时,自己的声音一定是发颤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池烈听到雁回相当漫不经心地回应自己:“是啊。”
——认同了。
池烈背对着雁回,呼吸不稳,双手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杂物。
“那搬家的事只能我自己来了,你忙你的吧。”雁回说。
池烈怔住了。
他回头,看到雁回若无其事地摁灭了烟,把烟灰缸放到原处。
不对,不对……
为什么他现在泰然自若得那么不正常。
该不会……
池烈眼皮跳了跳。
尽管雁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但池烈顿时窘迫不已。
——果然,又被他耍了。
冷静下来后,池烈仔细回忆刚才自己的语气……他妈的,怎么像个怨妇。
他正拼命思考该说点什么能挽回自己刚才的失态,玄关处就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学姐在外面喊了自己一声,池烈愣了一下,转头高声答应。
“新的室友吗?”雁回随口问道。
“嗯。是在读研究生,本来租的不是这间房,房东那边……”池烈一边说着一边懊悔,自己干嘛跟雁回解释得这么清楚。
雁回翻着手边一摞厚重的词汇书,轻声说:“那我出去打个招呼。”
他说罢就站了起来,池烈心里一慌,嘴唇上下颤了颤:“欸欸别、别了吧,怪打扰人家的。”
眼看着雁回都快走到卧室门口了,池烈快步过去,一掌把虚掩的门“砰”的一声拍上了。
雁回转过身,背靠在门上低头看他,不禁失笑:“怎么了,我见不得人?”
“不是。呃,那什么……”池烈嗫嚅着。雁回的胸膛近在咫尺,除了香水还有淡淡的烟草味残留,微甜的气味让池烈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趁自己现在还有底气,干脆地说道:“帮你搬家,我还是有空的。”
雁回笑着说:“很麻烦的,算了吧,你不是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吗?”
“我现、现在也还好啊!时间其实挺多的……”池烈脸上很是臊得慌,每说一个字身体就像是热了一度,话音落下后都头重脚轻的。
雁回“噢”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
他看着池烈红透的耳根,迟疑了一下,叹着气伸手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毛茸茸的发丝蹭着自己鼻尖,嗅到了像是青苹果般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年轻而富有朝气。
明明和自己贴得那么近,却还是有不可避免的寂寞感笼罩下来。雁回亲吻着他的额头,收紧了手臂,自嘲般笑着说:“时间再多,还是留给你自己吧。等我把新的房子收拾好了,再带你去看。”
池烈把脸埋在他肩窝,闷声“嗯”了一下。
雁回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抱着池烈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唇。怀里的人呼吸一滞,明显有意迎合这份温度交缠。
池烈深深地吻过后,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屋檐下还有其他人在,忙移开了嘴唇,小声说:“去外面。”
雁回故意装误解这个意思,轻佻地反问道:“哪里,街上?”
池烈骂了句脏话,不耐烦了:“开房。”
“有人在不也挺好的,”雁回说着,手指慢慢挑开池烈裤子边缘,“你越紧张的时候,身子就越浪。”
池烈克制住恼羞成怒的情绪,对准雁回的喉结使劲咬了一口,“老子今天不想被人打扰。”
[九]
夜晚的十字路口像是一个漩涡中心,形形色色的面孔在此汇集。
下一个红灯亮起时,雁回指尖的一簇火光刚好熄灭,烟雾萦绕到他头顶上方,很快又逸散开来。他正盯着信号灯闪烁的数字出神,余光察觉到身边有人盯着自己。
雁回慢慢偏过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旁边也在等红绿灯的两个女学生,十六七岁的年轻面孔,被自己注视后,立刻神色不自然地装作打电话的样子。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手机快门声。
少女还想用咳嗽掩盖过去尴尬,雁回轻轻扬起嘴唇,冲她们无奈地笑了笑,把脸转回去了。
过了马路就是酒店,雁回在电梯口把烟抽完摁灭,再不疾不徐走进去。
池烈在屋子里调试空调的温度,雁回每次住外面都要先去超市买新的床单和毛巾,永远都不肯用酒店提供的。这次去的时间有点久,池烈一个人待着,百无聊赖地连上i,手机立刻弹出来七八条推送广告。
“远离这些人,你才走得顺”“独身出门在外,危险无处不在”“生活中,你该警惕的十个细节”。
池烈随手点了一键清除。门口传来房卡确认的声音,雁回提着超市的塑料袋进来,脱下外套挂好,一抬手丢给池烈一包糖。
“我没说想吃啊。”
“只是怕你半夜低血糖。”
“……滚。”
雁回还买了他喜欢的冰镇可乐,帮他拉开铁环递过去,看着那喉结上下滚动的形状,极具青年人的天然诱惑力。雁回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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