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些人能把单程票也刷出黑卡的感觉。
楚子航没带任何东西,过安检过的非常迅速,但在进闸口的时候却堵住了,他顺手帮前面一个推了两个箱子还背了个大包的女孩推了一把卡在闸口的黑色大箱子,在她一时惊呆的眼神里“嘀”的刷了那张仿佛自带闪光效果的单程票。刹那间不论是“本地人的证明”还是“满足感的代表”都齐齐黯然失色。
他靠在车门旁,把头轻轻地往左侧撇了一下,那里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生悄悄地拿出手机,然后微不可闻的一声“咔擦”,楚子航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混血种对于“视线”或者说“关注”十分敏感,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次他看你会不会就是想杀了你,所以必须时刻注意出于各种理由的“视线”。
噪音中窗外广告牌闪过,像是五味杂陈的情绪心,闪过后是黑暗。
就是这样一个存在,让楚子航实在捉摸不透,他见过路明非的各种样子,但还总能发掘出他的另一面,也许他还有很多种从没有展现出的样子和那头狮子狮子一样被他藏在心底。
见过他越多样子的人,就越明白他的孤独,他的孤独已经不能算是孤独的范畴内了,他的孤独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种悲哀。
生人无能相惜者,曰悲;再无可许之誓言,曰哀。
在潜水器里录遗言的时候楚子航就发现这人的悲哀如果不是那么文绉绉的来说,就是:死了都没人埋。
他在那时候就发现,混血种们这么多年来自翎的“血之哀”都算不上什么,自己也许还会警惕的留那么一层伪装,但路明非已经不需要那么一层“可有可无”的伪装了,因为他不知道要伪装给谁看。
出站后是熟悉的冬天的空气,总会让人想到偷偷看的高中晚自习。仕兰的高中部下晚自习了,没人来接的学生们拿出在老师面前极力肯定自己没带的手机,嘴里含着棒棒糖,在烧烤店、流动小摊和奶茶店门口排起了长队。楚子航在地图上搜索周边,顺着那条曾经路明非走过千百遍的路看着两边的建筑。
其实有时候很多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再好看的风景看多了也就那样了,但是突然看不到了,又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末了他在那家网吧前台对看韩剧看到拿着抽纸一张张的狂擦眼泪的小妹说:“二楼c区九排,”他快速的扫了一眼宣传牌,似乎不知道这种场所的收费方式该怎么称呼,毕竟合法用钱买时间总的有个能区分贵贱的代名词。
“包夜。”
“哦,二十块钱,支付宝现金还是微信,二维码在那边,”小妹指了指柜台前面一个已经快要烂的看不出是二维码的立牌说,“只支持支付宝,微信还没开通。”
楚子航拿起手机调到扫码界面后顿了一下,他说:“不需要身份证?”
小妹这才从韩剧中抽出灵魂,抬头扫了他一眼,一眼就愣住了。
她呆呆的说:“不……需要……”
楚子航确认付款之后把界面亮出来给小妹看了一下,径直上了楼。
小妹还呆在原地,电视剧里女主伸出了手掌,对着头也不回的男主哭着喊:“欧巴!卡几嘛!”
楚子航曾无数次见过这个“学生会长”落魄如狗的样子,就像现在一样,路明非双手抱膝,顶着一头鸡窝毛扭着头一脸吃惊还要淡定的说出一句“好巧啊。”
可能再见到一个和曾经的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相似的人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的想拉他一把。
而楚子航确实这么做了,没有理由的拉了他很多把,路明非在某种程度上欣然接受,但也在某种程度上视而不见。
他在许多时候都曾有可能为了路明非而死,可他不知道路明非也是如此。
楚子航动了动鼠标,关掉了守夜人的网站,从他在幻境里听到那个声音说二楼c区九排,他就肯定路明非回到这个城市如果无处可去,一定会在这里。
就像一座城市里楚子航熟悉的只有那么一些地方,路明非也如此。
他是找来的,所以一点也不巧。
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路明非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和他真的能说的上很相似,但他还是在有些时候会习惯性的去拉着个衰仔一把。可能没什么用,也可能他会迟钝到无所谓的欣然接受。
但有些事情不是没用就可以不做。
路明非搓了搓手,哆嗦的像是初中上网被老师抓包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楚子航戴了黑色美瞳的眼睛盯着他浑身不自在,他其实想好了一些话面对以后也许会有的重逢,但从来没想过为这种场合准备开场词。
其实路明非看得出来楚子航的目光里没有任何他担心的负面情绪。
但!路明非心里仍然大起大落的在纠结,这特么怎么找过来的,难道自己身上安了定位追踪?
“我……好吧,我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回家,”路明非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嗓子说,“毕竟你知道,虽然你不用担心,但中年妇女的“叨扰”真的很可怕的,比如说……有没有女朋友啊,奖学金拿了多少啊,什么之类的。把你在外无限光辉的身影一下子打回原形。”
“那啥,不会使学员又派了什么任务,让你来抓,哦不找我?”
楚子航起身,本来就没剩几盏亮着的装饰灯投影这有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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