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银纱,恍然大悟。
是啊,我早就知道:爱一个人,不占有他。如果得不到,那只有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能藏多深,就藏多深!生命总有结束的一天,灵魂总有安息的一天,迟早都会解脱的……
“我既羡慕你喜欢的那个人,也羡慕你的太太,一个得到了你的爱,一个得到了你的人。恐怕还有很多人,既得不到你的爱,也得不到你的人……”银纱突然俏皮地指向自己:“比如我,呵呵!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谁敢说自己什么都能得到呢?很多看起来很完美或者看起来很成功的人,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只能说,老天爷并不是真的偏心。他给你的东西越多,越可能同时夺走你重要的东西。”
我去夜总会找舞小姐的事被媒体曝光了。安然第二天便打电话要求搬回家。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郑重向她做出说明。
她说她信,但是她要开一个服装店,以后要独立,不再依赖我。我挺欣慰,这比她整日无所事事的好。她对我的关注度也提高了,其实我也需要她来帮助我约束我自己。不能再去找银纱聊天,我平时只有多读读书,多看看报纸。多看看别人的见解,就好像给自己找到了对话人。我时常把报纸上有用的文章剪下来,粘在自己的本子上,就像小逸当初收集黄宇的电影资料一样。他送给我的那本剪贴簿,还在我哥哥家的地下室收藏着。
家庭危机解除了,可没想到事业危机却汹涌而至。我大半年都没有开工、没有新片可拍,拍的几部影片也因预期不好而被公司压箱底没有上映。之后,赵氏公司向我提出:解除合约。
我想找董小姐商谈,她却对我避而不见。她的秘书告诉我:“赵氏电影公司日薄西山、入不敷出,就要关闭了,还怎么跟你续约呢?大家都要另谋出路。董小姐将接管赵氏集团的电视公司,所以你找她也没用。”
我曾拒绝过很多电影公司的邀约,我并不在乎片酬高低,我只想在赵氏电影公司终老,可没想到赵氏电影公司这艘曾经叱咤风云的巨轮,居然也有沉没的一天!
我失去赵氏公司的庇护,被抛到江湖上重新经历大风大浪的洗礼。这时我才发现,我同外界已经这么脱节,我甚至不知道all机的产生。曾经向我抛出过橄榄枝的电影公司,现在全部变了脸色,把我当成“过气明星”拒之门外。吃过多次闭门羹后,我才更深刻体会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虽然经济上可以自足无忧,但我很焦虑,我失去了自我价值认同。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我第一次主演《盲区》遭遇票房和口碑惨败,被公司雪藏了几个月时,我也是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选错了道路,一度想放弃。那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那时……有小逸在我身边!
他不希望我离开公司,他得到了两个配角的机会,他鼓励我磨练自己的国语;他看我消沉,便带我去龙虎武师的秘密场所赌/博,他和阿智出老千让我赢了很多钱;有人讽刺我手臂断了是残废,他出头替我打架,差点被公司雪藏;他得到了担正的机会,我很替他高兴,自己也充满了干劲;他偷了一小罐番茄酱给我吃,被逮了个正着,他说不能浪费“道具”,有好东西都会给我留一份;他坐在三米高的树枝上,向我招手。我不解地来到树下,他竟“嗖”地一声跳下来,将我砸倒在地,并且坐在我身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冲我笑道:“这是秘密,等时机到了,才能告诉你!”之后,我们一起合演了《镖师》,电影票房获得巨大成功;之后,我们的事业就像搭上了火箭,不停向上攀升……跟小逸在一起,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快乐!
现在,过去的辉煌全部烟消云散,我重重地跌到谷底。我的身边再也没有他的支持和鼓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直很希望小逸能依赖我,可原来,我在心理上竟也这么依赖他!
“哥哥,哥哥,救我!”
我听到妹妹的呼救,八九岁的妹妹正被一群十几岁的大孩子围起来抢夺水桶。在这个贫民窟,我们每天都要提着水桶去山上排队打水。回家途中,经常会有小混混来抢水。我拎着水桶冲上前,想把围攻妹妹的大孩子打散,可自己也不过十一、二岁,又能打败谁呢?六七个大孩子开始转而围攻我。他们对我拳打脚踢,我虽然拼命抵抗,但寡不敌众,头上、肚子上、腿上挨了不少拳脚,疼得我龇牙咧嘴。这时,妹妹的水桶在抢夺过程中被踢翻,一个孩子头儿发怒道:“水洒了!给我打!”
妹妹的哭声传来,她也被打了!
我心急如焚,想去救妹妹,但是自己被人墙阻隔,根本过不去!
情势危急时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突然冲到妹妹身边,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把殴打妹妹的大孩子打散。大孩子们放过妹妹,开始包围那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我不认识,但又似曾相识。我们分别冲开了各自的包围圈,肩并肩靠在一起。
“你是谁?”我困惑地问。
“我要跟你并肩战斗!”他冲我咧嘴而笑。
很多部电影的场景不断闪现,面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强敌,我跟一个人经历过无数次、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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