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鼠一边开车一边说,“安冼那儿现在需要你签字做个证,东西在我包里你看一下。”米老鼠把车开下高速路,“哦对了,还有安冼说你想见你,被我回绝了。”
“他现在在哪儿?”汽车的冷气吹得他脚脖子发凉,陈斯祈一边搓着脚腕一边看米老鼠准备的东西。内容他不好说,虽然里面没他什么事,但被压的人他认得,压的人他也认得。一样的姿势一样的东西自己也感受过,疼不疼自己心知肚明。
他抬起头揉了揉眉心,有些麻烦终究不是自己想结束就能结束的,说不定还会一直半死不活的延续下去。
“这个…是什么?”沈玖言在他肩上捏了捏,对方有意用身子挡住不让他看。“没什么…就是插后面的…嗯…有电。”安冼大部分准备的东西都有电,而且电流不只是麻痹四肢那么简单。
陈斯祈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树木,叹了口气。
他要怎么简述自己的体验?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噩梦。
“你在他那里生活了多少年?”沈玖言直接抢了他身边的密封袋。就算像他这样为装逼总是表现的冷漠的人,也忍不住问,“很疼吧?”
当然,这些东西能让人飘飘欲仙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五六年?不记得了。那时安冼一直把我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刻意抹杀我对时间的概念。但后来他就不那么做了…这是为什么呢…连我自己都记得不太清楚了。”他歪头理了理一侧睡乱的头发。沈玖言抓住他那只乱动的手,不敢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陈斯祈太倔强了,他不会让人安慰自己的。
后来沈玖言想起当时,他会后悔自己对一个人的同情是这么短暂。如果再长一点,哪怕一点,他们也不应该迎来那样的结局。
陈斯祈嗤得笑了,在兜里摸索着找烟,未果。他无奈地看着沈玖言,明显是让他把烟交出来。
沈玖言发现他只要心里难受就一定会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平时明明半份烟民的影子都看不到,真正抽起来却是毫不含糊。
沈玖言不知道陈斯祈什么时候才会再愿意找他来抱抱,就像他奢望自己能成为对方可以倾诉的对象一样。
陈斯祈总是把他双手捧着,护得很好。
“你想给安冼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沈玖言自然不能明着说不给,他转移话题问。“九爷,到了。”一路没怎么说话的人终于开口证明自己还活着。
陈斯祈推开车门出去,显然也无视了他的问题。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安冼的结局,但那一定不是死。他不敢让安冼死,如果他能放过自己陈斯祈已经谢天谢地了。
“艹…”陈斯祈一进屋喃喃了一声就呆住了。桌上充当摆设的多肉大多已经阵亡,干瘪发朽得瘫在花土上,如同一个强忍煎熬的病人。
“这叫原生态养殖你懂什么?”沈玖言迅速收拾战场,“你愿不愿意去和我见见我师姐?她…嗯,要送你点东西。”
“…好。”陈斯祈想自己刚惹人不快,还是去一趟吧。
阮夷雪住的小院挺个,大夏天的正常人院里都是枝繁叶茂,她这儿却是寸草不生,连杂草都不长一根,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毒害。
司机把车往路边一停,带他们进去。
“小偷来了,小偷来了!”一进门客厅地上站了只大鹦鹉,伸展着翅膀像在拦人。沙发旁边的架子上还站了一排鹦鹉,此起彼伏地叫,愣是来了场多重奏。
“小姐,沈先生和陈先生到了。”司机说完,一猫腰躲开鹦鹉的夺命一嘴。沈玖言冷着脸抓住鸟尾巴就是一扔。“师姐,你的心肝宝贝死定了。”
“你敢!”阮夷雪插着腰站在楼梯上,一身薄绸裙露肩。司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师姐,注意形象。”沈玖言没想到她会穿成这样下来。平时师姐虽然脑子不太正常但也懂得分寸,今天怎么就忘吃药了?
阮夷雪没搭理沈玖言,迈着猫步走到陈斯祈面前,“好久不见了,l。”她打了个响指,架子上的鹦鹉整齐地落在沙发靠背上,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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