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了,聂大哥。”宁奕还诚心致谢。
聂扬帆非被他逼得说出画外音:“因为我发现你好像特别的穷,借了那十万,还在打工,却连一件新的衬衣都买不起?”
宁奕默默低下头,他这才发觉,聂扬帆看到了他胳肢窝底下的补丁。
傻瓜,他其实是在心疼你啊。
第十颗子弹
饭桌下宁奕揪住了自己的衬衣衣角,他无法为自己的言行辩驳,所以他选择沉默。聂扬帆以为他是心虚,便撇撇嘴,扯开了话题,不再给他难堪。既然钱是自己心甘情愿借出去的,管人家怎么花呢。
这顿饭算是不欢而散,随后几天宁奕照常上课,聂扬帆没再来找过他,至于陆星的案子进行到了什么地步,宁奕也不得而知。
学长的尸体还在警局里安放着,也不知何时才能送回来火化。陆星孑然一身,无亲无故,生来无人关心,死去亦无人介怀。这样的人生,真是有说不出的凄凉。
几天后,古代文学鉴赏课下课,宁奕抱着书本漫步在林荫道上,路过实验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破的轰鸣,使人不由得一震。
周围路过的同学们也闻声赶来,大家闹哄哄地围到了实验楼下。宁奕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他忽然想起今早陶远明与他说,今天一整天都要呆在实验室做实验,心中立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也钻进了人堆。
实验楼一楼的一扇玻璃窗被震碎了,亮晶晶的碎渣子落满了一地,大家翘首往里望去,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还以为是超自然事故。结果就听有人“啊呸”一声,一个穿白褂子的中年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几个年轻白大褂也跟着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原来这群做实验的都被震趴下了。
宁奕看见了陶远明,他灰头土脸地站在角落里,一脸茫然。他这几日非常反常,半夜里总是站在走廊阳台前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头一回宁奕装作起夜上厕所叫他回屋,后面几次他都不好意思再叫他,怕陶远明嫌他多管闲事。这几日刚入春,夜半的气温低得可以,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穿着单衣在更深露重的黑夜里站上几个小时,而且第二日还必须早起做实验。铁打的人都会吃不消,所以不是铁打的陶远明猛然消瘦,双颊微凹,目光鳏鳏。
领头的老教授突然发起飙来,冲着那群年轻学生劈头盖脸地骂,大家默默地立着,就这么挨训。
“你们中间的某个人,最好老实承认,是谁偷拿了那瓶药剂?”老教授严厉地瞪着他们。
屋外围观的群众津津有味地瞧戏。
学生们集体摇头,非常一致,老教授气得不轻:“本来念着你们是学生,承认了我就不再追究,但是既然你们一个个嘴巴封得那么牢,那么我就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一听要报警,大家都露出慌张的神色,老教授本想以此逼出偷手,可还是无人出列承认错误。这下教授骑虎难下,只好打电话报警。
原来实验室里有一种精贵的药品,近日做的实验中必须要用到它,学校也是花了很多心血才买到这种药。今天的爆炸乃是因为药品纯度不够造成,老教授一检查药瓶,发现底下全是苏打粉,气疯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掉包,八成拿出去倒卖了。
警车很快开了进来,这是短短半个月内,警车第二次进z大校园。宁奕站在人群里,看见下来的警察没一个认识的,并且他也不在其中,心里真是说不上的感觉。
老教授吹胡子瞪眼睛地描述那瓶药的珍贵性,那是比在场的几个毛孩子值钱多了!警察听他这么说,不免别样地看了看他。最后由于实验室没有监控探头,所以根本不能确定谁是嫌犯。
“那就都带回去做笔录吧。”带头的警官干脆地下了决定。
一干白褂子呼啦啦钻进了警车,结果还多出一个陶远明没位子坐,警察就说:“那你自己搭车过来吧。”
没见过让嫌疑人自己去警局的,今个儿算是头一遭见着。
陶远明木然地点点头,他目送警车离去,开始站在原地解下白色褂子,宁奕走到他的身边,问他:“远明,你没做吧?”
陶远明的手顿了顿,无神采的眼睛看了看他,“没有。”
宁奕道:“那就行了,我陪你去吧。”
陶远明回实验室挂好褂子,穿上自己的便服,突然没有预兆地蹲了下来,宁奕吓了一跳,赶紧伏身去扶他:“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陶远明默默地捂着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胃疼?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午饭……也没吃。”陶远明又挤出几个字。
宁奕大骇,皱起眉骂道:“你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半夜不睡觉,一整天不吃饭,好玩吗?”
陶远明惨兮兮地看着他,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你不懂,只有让我变得虚弱,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宁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好说:“你是饿昏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再去警局。”
“不必了,路上买个包子啃啃就好,来回一趟天都黑了。”陶远明忍着绞痛,鬓角的冷汗滋溜一下淌了下来,“走吧。”
包子连锁店的包子倒是热乎乎的,但是捏在手里挤公交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陶远明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捧着包子,正想咬一口,一个急刹车,包子被他捏出了馅儿,烂糟糟的。宁奕看不过去,帮他稳住手,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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