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珩刚考完试,等成绩的这段日子里乐得清闲,正好天气也暖了,天天到中央公园跑步。以前他总是懒得动,身体素质跟宗闻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他总会避开宗闻原先等他时坐的那个亭子。往那边走的小径很熟悉,熟悉到让他看一眼就会有不合时宜的期待,所以他干脆完全避开了。
宗闻又坐在那个地方等了,一样是腰杆笔挺地坐在那儿,看着身边的行人三三两两的经过。
他等了三天,把每个过路人的脸都看清了,却没看到熟悉的面容。他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等待真的太折磨人。他想起女儿说的话,自己在外面找人的时候,何煜珩是不是也这样独自在床上等他到天明?如今自己尝过一回,才知道等待的煎熬。
已经过了日头最热的时候,春日的风还有些凉,宗闻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不算陌生的面孔。
他主动打招呼:“老人家,又来散步啊?”
那老大爷笑眯眯地走上来对宗闻点点头,“你好啊,怎么又过来啦?”
“跟上回一样,来等人的。”
“小伙子,这么执着啊!”
宗闻苦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在这里等着。”
“他不来,你还等?”
宗闻回答得很坚定:“嗯,一直等,等到他来。”
老爷子一笑脸上都是深深的褶子,他看了宗闻好一会儿,似乎在他身上找什么答案,直到看得宗闻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才比划着开口:“你等的人,是不是大概这么高,挺白净的,戴个眼镜。”
宗闻的眼镜都亮起来了,“你见过他?”
“我可不确定啊。”
宗闻着急,管他确不确定,“他在哪儿?”
“嗯…”老爷子抬起头想了一会儿,“最近他没往这边来,倒是在花圃那边见到过他。”
“花圃怎么走?”宗闻拉起老爷子就要往那边走。
“哎哎!你别急啊,那条小路,看到没?一直顺着走就是了,最近那里也有花开了,好看得很呐。”
宗闻哪里在乎什么好看不好看,满心都只有要见到何煜珩的激动,跟老人家道了声谢就往小道跑去了。
最近何煜珩交了几个新朋友,是住在附近的华人邻居,见他是新来的多聊了几句,又带他参加了一次本地的居民聚会。身边有人就有生气,这让何煜珩觉得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这两天他都约了去朋友家做客,没有去跑步。这会儿到了周二了,捏着自己肚子上因为吃得太多长起来的肉,才想起是时候该去锻炼锻炼了。
像往常一样路过那条小路,同样是故意忽视自己心里的念想,他装作不在意地往前跑去。快到花圃了,何煜珩又突然改了主意往回跑,在小路的入口歇了一会儿,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往那边去。
宗闻肯定不会在那里的,他暗想,就当是让自己死了这条心吧,去看看,就知道宗闻再也不会来等他了。
天边的夕阳已是橘黄色,湖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何煜珩举首望去,凉亭里已经没人了。
果然如此。
何煜珩给自己一声无奈的叹气,抛去心里那点杂念,跑回原来的老路上。
宗闻又等了快一周,在花园里来回转悠,生怕何煜珩跟自己擦身而过。可都好些天了,还是没看见人。他想过好多种可能性,何煜珩又换地方了,自己没看到错过了,他有事耽搁了没来,或者是他看到自己了故意避开。其实他心知肚明最后一个的可能性最大,可偏偏不愿相信。
皮鞋走久了硌脚,他还特意去买了双运动鞋,围着花圃绕着圈地找人。果然花陆陆续续地开了不少很是好看,他绕过修剪得漂亮的灌木丛,恍然间在树叶的细缝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宗闻的第一反应是错觉,这样的错觉他一天要经历好几十次。可就算是错觉,他也每次都要去看个清楚。就算错了一万次,但只要有一次是对了,就都值得。
这次宗闻撞到了万分之一的几率。
那人是何煜珩,他看着黑了些,好像还瘦了,穿着灰色的运动服跑过低矮的草丛。宗闻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知觉,听不到声响,眼里除了那个跑动的身影再无其他,晕晕乎乎浑浑噩噩好像连时间都变得漫长,拉扯着他麻木的神经。
他就站在灌木丛后,呆呆地看着何煜珩从他眼前跑过,跑进了前面的小树林。直到人从视线里消失了,宗闻才恍然惊醒,撒开长腿追进树林里,找到那人的背影,疯了一样追上去把他用力地抱进怀里。
“小煜…”刚才跑得急了,宗闻只觉得喘不上气,心脏跳得像在打鼓,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在剧烈地跳动。
何煜珩被从背后飞扑过来的人给吓着了,他还以为是遇到强盗了,毕竟纽约的治安可不怎么样。直到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声小煜。
是宗闻。
怎么会是宗闻?何煜珩一时反应不过来,明明他刚才还去湖边看过,他不在。才做好说服自己的准备,他再也不会来了。可宗闻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小煜。”宗闻又叫了一声,不再喘得厉害,声音却依然颤抖。
这样的怀抱,何煜珩不是没有怀念过,只是他每次都告诫自己,他跟宗闻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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