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吓得一个激灵,瞪他一眼道:“萧大人为官不久,不懂规矩,口无遮拦,王爷勿怪!”
祁王扯了扯嘴角,道:“无妨。小王一生志不在此,若无这个皇位,倒少了许多束缚。可知权势成就人,却也害人。”
“王爷悟了。”萧索道。
桓斌拈着那颗珍珠出了半日神,勾勾嘴角道:“倒不如不悟罢。”
沈砚心有戚戚,一时唏嘘不已,默默半晌,起身道:“多谢王爷告知内情,臣等还有俗世缠身,先告退了。”说着便要同萧索出门。
祁王却忽然叫住他:“沈将军,你要当心!”
萧索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唇边带笑,言中似乎别有深意,不放心地问:“敢问王爷何意?”
桓斌没有答话。
沈砚未置一词,拉着萧索冒雨而去。
第章 我的独宝
自王府出来,沈砚见雨势愈来愈急,便命快走,免得被困在漫天水雾中。
萧索却道:“我不回衙门了,你去哪儿?”
“我自然跟着你走,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沈砚厚着脸皮赖着他。
“那……”萧索垂下眼帘说,“我跟你回将军府罢。”
沈砚喜出望外,连连点头:“行行,咱们这就回。”
他现在也无心避嫌,况又在雨中,料也无妨。沈砚命轿夫自行回去,拉着萧索上了自己的马车。
来时是清晨,去时是正午。萧索早起未顾得上吃饭,昨夜睡得也不好,此刻又困又饿,不觉有些心急。
沈砚见已走到八珍楼外,吩咐停车,回头道:“现成的饭,进去吃点儿吧?”
萧索想了想,摇头说:“不好,太招摇了,还是回去吃罢。”
“那还得等。”沈砚一顿,道:“这样罢,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点一桌菜,叫他们送到车里来吃。”说着,也不听劝、也不打伞,两步穿过雨丝进了酒楼。
八珍楼每日宾客盈门,各式菜馔都是半成的,点了水牌不多时便能热腾腾端上桌来。沈砚出去不过片刻,便提着食盒回来了。
他一身的雨水,发丝半湿不湿潮气氤氲,眉梢尚挂着一颗晶莹的水珠。萧索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收桌、摆盘,见他嘴角噙笑,目光温柔,心里蓦地一颤。
“发什么愣?”沈砚拍拍他,“不是饿了么,还不快吃?”
萧索点点头:“你陪我一起吃。”
一大碗米饭,五个碟子,并一道汤。萧索同他共用一双筷子,被他喂着吃下几口,便只捧着碗喝汤。饿的人没吃多少,倒让不饿的人打扫了战场。
沈砚收拾起碗盏,一并丢给骑马的十一命他送回八珍楼,转脸见萧索目光飘忽、乜着眼直往座底下滑,忙拉住他道:“困得这个样,看你以后还熬不熬夜了!”
萧索难得没有挣开他,听话地往他怀里钻,脸颊蹭着他脖子,带起一串火星。沈砚酥酥麻麻的,索性将他抱在膝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肩睡。
待走到将军府时,他已沉沉睡稳。
赶车的不是十一,不知道萧索来时要避开人,直接走到了前门。车夫敲敲车框,见沈砚露出半张脸来,食指在唇边一滞,无声道:“去后门。”
外面大雨磅礴,马车一进门早有人上来撑伞。沈砚怕吵醒了萧索,轻手轻脚地抱着他下车,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从后门到书房一段路,走得比跋山涉水还费力,进屋后额上已沁出涔涔汗渍。好在功夫没有白做,萧索还睡着。
沈砚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到床上,见他哼哼着不安稳,忙拍着他背道:“好了好了,独宝乖,我在的,在的。”倒真像哄孩子似的。
一时十一回来,进门见他家将军半靠着引枕,一条胳膊还被合衣睡在床里的萧索枕在脑后。他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说:“爷,听说施家出事儿了。”
沈砚皱了皱眉,拉过一条薄毯来给怀里人盖上,探过身子悄声问:“怎么回事?”
“刚才属下回去送食盒,听见二楼雅间里施家掌柜与朝中几位大人在谈话,说是他亲家郑老大人要辞官,让皇上给驳回了。此事令皇上十分不满,好像是说古来忠臣皆是鞠躬尽瘁,至死方休,郑老大人如此,非为人臣之道,令圣上心寒。”
十一又道:“郑老大人的事前脚出来,皇上后脚便下旨革了施家的皇家采买一职。这一来可坏了,他家买卖做得这么大,主要因为是皇商,上上下下都给几分面子。如今没了这层身份,将来怕不这么好过了。他们家人正请那几位大人吃酒,听话音是想让他们帮着说说话。”
沈砚沉吟片刻,摆摆闲着的左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
郑铎一把年纪,又是三朝老臣,在前朝掌控户部,在本朝把持礼部,为官一世到如今却忽然乞骸骨归田,大约是嗅到了祁王党倒台的气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他怕重蹈覆辙,想要抽身也在情理之中。
桓晔岂能猜不到这心思,冷笑道:“可见前朝臣子,心里是没有朕的。君臣之情薄如纸,一心只想自己得个善终,连人臣之礼都不顾了。朕若答应他,岂非让天下人指责朕薄情寡恩?他这分明是要置朕于不仁不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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