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往有点儿木然地往前走了几步,接住了一身酒气的盛兆良,把盛兆良称为小盛的人冲他使眼色,摆手让他快点离开。
田镜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架着盛兆良离开。
来到走廊上,灯火通明下盛兆良面色蜡黄,嘴唇发紫,田镜知道他是那种喝酒不上脸的,只会越喝脸色越差,而且很容易醉,他不知道盛兆良喝了多少,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很烫。
“唔,这片子……我肯定能拍好……”
盛兆良迷迷糊糊的,话没说完,就吐了起来,田镜费劲地拉着他,服务员走过来帮忙。
田镜看着从未见过的,如此狼狈的盛兆良,有点茫然。
心口后知后觉地抽痛起来。
第三十章
这种时候田镜就比较感谢自己的体重和职业素养了,把盛兆良清理干净换过衣服再搬到床上,整个过程里比起拍一段运动镜头要轻松得多,还是在他这两天强度健身后全身酸痛的情况下。
田镜给盛兆良喂了点路上买的解酒药,盖好被子,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盛兆良一直微微拧着眉,不知是被身体所累,还是心绪难解。田镜注视着他陷在枕头里,意外变得柔软的脸。
他从未看到过盛兆良弱势的样子,更别提狼狈模样了,盛兆良出类拔萃,但其实在田镜眼中,他是一直在笃定地沿着轨迹前行,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难以想象盛兆良在疾驰的路上脱轨。
那太可怕了。
是盛兆良给了他梦想,盛兆良是他的星辰,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目睹那颗星星陨落。
田镜退出了房间。
他拿着手机翻到了白天那几条郁溯发来的短信,犹豫了一会儿,拨了过去。
电话是郁溯的助理小苗接的,说郁溯正在拍夜戏,下戏了有空就回他,小苗还是一如往常地认为一切打扰郁溯的人都讨嫌,口吻敷衍,但他们做助理的,如果能帮艺人接电话的话,肯定是手机显示有备注,不是陌生号码,这么说,郁溯应该是存了他的号码的,但也许存的不是田镜的名字,所以小苗才没认出他。
田镜临时改变了主意,但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慌,反而让犯难的语气逼真起来:“那他下戏的时间也不准,我这边的事情有点紧急。”
“那没有办法,导演不让下戏我们家郁溯也空不下来。”
“苗小姐你看这样行吗?”田镜故意把小苗的姓喊出来,装作熟识,“我打电话给郁先生只是想要个电话号码,之前他在我们店里有一笔消费,嗯,当时刷的那张卡有点问题,现在问题解决了可以正常出账,但持卡人是董亚楠先生,我们需要对一下董亚楠先生的电话号码,您只需要把电话号码给我报一遍就行,不然待会儿还要麻烦郁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晚打扰,主要是这笔账我明早就要交,不然,不然很可能工作不保。”
作为郁溯的贴身助理,就算不知道董亚楠和郁溯的关系,也该知道董亚楠这个人的。
田镜说完这番在脑中演练了两遍的说辞,心跳快起来,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那好吧,我给你找找。”
田镜无声地舒了口气。
不一会儿小苗就把号码报过来了,田镜记下来,反复道谢,小苗嫌他烦,很快挂了电话。
田镜看着手上的电话号码,心中有个隐隐成型的念头,但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剧本看多了有些不切实际,为了这么个还没想好的计划惊动郁溯,也许更加糟糕,只能祈祷小苗没有把这通电话内容如实报告给郁溯。
盛兆良半夜便退烧了,田镜给他换下了最后一块毛巾,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就靠在郁溯床前的地毯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田镜发现自己身上盖了杯子,头底下也垫了枕头,而盛兆良的床空了。
田镜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间,看到盛兆良站在阳台上抽烟。
盛兆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但仍旧有种病态的苍白。
“你……”田镜看了一眼盛兆良手上的烟。
“哦。”盛兆良似乎刚刚反应过来,“最近开始抽的。”
盛兆良以前不抽烟,虽然这圈子里的幕后行业,烟民几乎百分百,有的人长期依赖头痛药,但盛兆良唾弃用外物挖掘自己的潜能,在创作上他喜欢完全地掌控自己,不被任何药物影响。
那么,这个时候影响了盛兆良的,应该不会是关于创作的事。
“我觉得有些尴尬,被你看到的话。”盛兆良把烟在玻璃杯沿上磕了磕,“不过昨晚你都看到那样的我了,这些细枝末节,也无所谓了。”
盛兆良垂眼盯着烟蒂,那里慢慢燃烧着,一截新的烟灰断了,落在杯子里。
“盛兆良,我们不是,不是恋人吗?”
盛兆良抬起脸,瞳孔上好像蒙了一层雾,那双曾经光彩照人自信满满的眼睛,就这么了无生气地看着田镜。
“我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也光不是漂亮话。”田镜有点紧张地揪了揪裤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得离盛兆良极近。
“我啊……”盛兆良笑了一下,“是担心在你面前没面子,以前不觉得,现在我可是很喜欢你用那种看偶像的眼神看我。”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田镜说。
盛兆良微微讶异。
“我也是会贪心的。”田镜轻轻拉住盛兆良的手,“以前只是看着你就觉得够了,但现在我想碰到你,跟你说话,跟你做亲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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