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幽的身体滚烫,即使隔着湿哒哒的衣物也能感觉到烫手的温度。
龙溟心里既痛又急,加之他看龙幽闭着双眼竟似失去了知觉,更是担心,也不等宫女上前便径自抱了龙幽往沐浴的地方走。
宫女自刚才一吓中缓过神来也忙去帮忙,为龙幽粗略擦洗换了干爽的衣物。
龙幽方才想是突然的气血不济,又动作仓促,才会骤然失去意识,此时在宫女的动作中恍惚醒来,龙溟的脸颊在视线中从模糊到清晰。
他低声唤了句兄长,龙溟便靠近过去,问他哪里不适。
龙幽轻轻摇头,“只是头晕。”
宫女将最后一条衣带系好,龙溟便亲自将他抱到床上。
龙幽笑龙溟夸张,“兄长做什么,我自己走过来就好。”
龙溟摇头将他放到床上,便急急宣了御医进来。
那御医龙幽这些年来见过多次,几乎每次疾患发作都是他来诊治。
御医躬着身子进来,行过礼后熟练地为龙幽把脉,龙幽靠坐在床头,不时看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龙溟,屋子里有一股雨天特有的潮闷感,宫女静静地换了熏香。
过了半晌,御医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闷头在龙幽腕上按来按去,龙幽虽然咳嗽稍缓,但还是不太轻松,坐在那里时断时续地咳,渐渐感觉胸肋间隐隐作痛,他有些不耐地动了动,龙溟伸手扶住他的肩,“很难受吗?”
龙幽想了想,终于还是说,“我有些累。”
御医此时抬起一只手悄悄拭了一下额角的汗,面色有点凝重。
龙溟看着御医的脸色心里跟着一沉,却依然没做声。
御医犹豫了一下,轻声说,“请殿下换过一只手。”
龙幽皱了一下眉,还是将另一只手递过去,御医忙扶住龙幽的手腕又仔细按脉,脸上神情越来越不自然。
龙溟又等了片刻,见那御医还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终于开口,“究竟如何了?”
御医被龙溟询问,怕照实说龙溟一时不能接受迁怒于他,又怕说得太轻落得欺君的罪名,只好斟酌着词句,先行安抚,过后再请同僚一起商议,“回陛下,殿下早年便有伤疾在身,今日又颇多劳累,忧思过重,修养不及,致使疾症复发,眼下情势比较严重,臣这便开个补气调息,退热止咳的方子先让殿下服下睡一会,其他的,臣须得与其他几位御医商讨过后才敢下结论。”
龙幽听着,先前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闯进他脑中,他皱着眉问,嗓音已经咳得沙哑,“这伤病从前就有,但从来都不重,本王也不过是咳嗽发热,有什么严重?”
御医解释说,“非是这病不重,只是平日里被殿下压制着,如今殿下精力消磨得不如从前,便被这隐患钻了空子,殿下如今且先善加休养,不可劳神动气,待到其他几位御医来了,再为殿下做进一步的医疗。”
龙幽还想再问,龙溟却已经看出这御医打定主意明哲保身,虽然心中厌恶也不曾发作,一边制止了龙幽说话一边又差人去请其他御医过来,那名御医便被打发到一旁去写方子。
龙溟坐到床边,想为龙幽理一理微微散乱的鬓发,却看龙幽咳得弯下腰去,他的手被龙幽的发丝擦过,徒然落空在那里,复又转而落到龙幽背上,一下下为他顺气,“阿幽你累了,不如先躺下睡一会,等御医来了我叫你。”
龙幽勉强止了咳嗽,急喘两口气,顺着龙溟的扶持躺了下去,枕在枕头上看龙溟眉眼间被掩饰的忧色,抬手握住龙溟停在他肩头的手,“御医总是危言耸听,兄长不要担心。”
龙溟点头,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又伸过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额头,“睡吧,兄长陪着你。”
龙幽早已困倦,抓紧了龙溟的手,眼睛眨了两下便闭上了。
☆、三
三、
御医们都汇聚过来时,龙溟没有叫醒龙幽。
几个御医凑到一起不知为了什么争执不停,龙溟一度怕吵醒龙幽,但龙幽只是径自沉睡,好像对外界全没了感知,只不时皱眉咳嗽,体温越发高了起来,寒颤不断,一丝汗也没有。
御医陈述病情时的叙述,所有颤抖与迟疑都是出于对王者的恐惧,而没有什么悲伤的情愫在里面。
他们说殿下这宿疾已沉积多年,原本就伤得重,这些年来不但疏于治疗还日夜操劳,此时他稍一松懈,便让疾病有机可乘,就如洪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
病来如山倒。
他们尽量委婉地表达,殿下可能熬不过去,但臣等必定是竭尽全力的。
龙溟在这个诊治的全程都是听得多,说得少,也许人真的是到了最该急切的关头就反而会冷静下来。
御医叙述病情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心里细细将这些天来龙幽发病的征兆想了一遍。
午夜将近时龙溟终于靠在龙幽的床边迷糊地睡去,梦里有一只漂亮的大风筝,不论随风飞了多远,那条决定命运的丝线始终牵在他手里,然而,当他以为一切都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那根线骤然断了。
龙溟于梦境的尾声处惊醒过来,手心里龙幽的手已不再颤抖,咳嗽声也消失不见,他探着龙幽身体的温度,却发现烧竟然退了,龙幽的额头脖颈都温温凉凉的,略微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龙溟用手将□□皮肤上的汗抹去,没有叫侍女来为龙幽换衣物。
龙幽的唇很干,龙溟起身去倒水,听见身后轻轻的一声,“哥?”
他动作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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