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口中几有轻言浪语欲出,道空赶紧定下心神,双手却一时未及放开。再看那公子遭此情形也不挣扎,反而卸去周身力道,展颜一笑道:“好吧,既然输了,我楚云风便说话算话,依你一件事便是。只不过我实在想不明白,降龙寺既为中州九门之首,你无来大师又是元道至尊门下首座,还有什么事是必须借我之力方可为之?”
三元道降龙
道空和尚闻言当即怔住,直到此时方才明白,原来这六绝公子自他破窗而入之时便是将错他当了旁人,而先前一番往来周旋,只怕是与他心中某段巧合过往重叠。他随即想到自己先前本是循妖气而来,但到得此地那妖气却突然没了踪迹,心中不由突地一个激灵,暗道这楚公子莫不是中了什么迷心妖术方至如此?而自己与之一番纠缠,恐怕业已入了妖阵!
心下于是暗自留意,他一面对楚公子但笑不语,一面在手中捏了一道法印,而后蓦然提息向四方空中连拍数掌!掌风过处,只闻“嘭嘭嘭”三声闷响,四周纱帘之中竟接连蓬起几阵烟粉,落地化作三道人形!
那人形之中隐现的妖气之一正与之前追逐许久的妖气相符,道空见状终于松开楚公子,转而向那妖物跃去。却不料那化形妖物不避不闪,而是上前直接与之招架,同时另两只无声无息欺向楚公子,左右三趾禽爪同时探出,向他脑中刺去!
道空本想那楚公子功力尚且在他之上,若要应付应是不难,是以只管擒那妖物,并不欲分心。但他心中却不知为何始终鼓噪不堪,三两招之间竟频频分神向楚公子那边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楚公子自他松手之后便笔直站在原地,双手微垂,目光直在他周身逡巡,神思几变,却似乎对那化形妖物与自身险境全不知情!而三两招之间不过眨眼一瞬,那两只妖物早已窜至楚公子身边,四只禽爪尖利异常,就要自他眉心后脑、两侧太阳穴同时刺入!
说时迟,那时快!
道空眼见公子危急,手中疾捏法印将面前妖物逼开,同时飞身向那边掠去,一面拍了法印出去定住妖形,一面团身而上,以抱月之姿将公子头颅揽在怀中!但此前二妖已太过逼近,是以妖形虽定,去势不减,道空双手仅来得及将公子脑后与左侧两爪险险格住,另两爪则只能运力以肩背上臂相挡。
那禽爪尖利非常,只闻“噗噗”两声,竟几乎将道空肩臂肌肉穿透!道空吃痛大喝一声,双掌蛮力尽出,将二妖拍得破窗而去,跌入院中!而那禽爪自肉中拔出之时,恰逢楚公子抬眼向他看来,飞溅出的血沫有几滴落在公子脸颊额角,温热血腥之气令他蓦然警醒,目光也逐渐清明起来。
道空见他如此,心中稍缓,面上就有些笑意。但那笑容一闪即没,紧接着身形回转,就要去擒那剩下的一妖。然而他肩臂受创,方一使力便吃痛停顿,那妖物便乘机再度窜入纱帘重重,隐了身形。却不料楚云风经方才一场酒也醒了梦也散了,双目微微一凛,抽身而上,往先前醉卧斜靠的小几上取了长笛吹奏起来。
然许久不闻笛声!但分明有什么自楚云风吹奏开始便从笛中倾泻出来,笼了这一方空间,使得周围在一瞬间寂静下来,连院中先前被二妖惊起的嘈杂也被掩去。道空敛息静待,而后发现先前那妖物隐入的纱帐渐渐绞起,越收越紧,终于绞出一道人形!
那妖物看来十分惊恐,在纱帐中奋力挣扎,终于以爪尖破帐而出,尖声嘶叫着向楚云风攻去。道空见它出手快绝且处处杀机,便欲上前相助,却见楚云风对他横过一眼,手中长笛一旋插在腰间,换了折扇在手,看神态分明多有嫌弃之意,眉眼神色只觉傲然凌厉,早没有先前fēng_liú机灵的少年情致,反而显出几分中年人才有的乖僻神气。
道空直到此时才终于确定眼前之人便是二十年前销声匿迹的六绝公子,心思回转间动作便有迟疑。但他忽又想起白天被楚云风一扇封喉的那只长嘴禽妖,心下一拎,赶紧开口道:“楚公子请留它一命,我还有话问它!”
只可惜为时已晚,他这里话音刚落,楚云风手中折扇已停,而那人形妖物则已然身死化了原形掉落在地,竟是一只异形云雀!道空见状不由“哎呀”一叹,上前将那妖物原身端看许久,终于失落力竭盘膝而坐。
楚云风见状却不甚在意,只抬手以衣袖将脸上血滴拭去,站在道空身侧居高临下微微侧目,不知是在看道空还是看地上妖物的原身。
四周的嘈杂之声因他不再吹奏长笛而又再响起,但比起之前仍是平息不少,想来已有人安抚了夜宿的客人。
吱呀一声门扇轻响,有一女子进来四下张望几眼,看见楚云风,轻唤一声:“公子。”
“嗯,没什么事。”楚云风应声侧过身去,顿了一下道,“烦请替我备些温水。”
那女子去而又返,很快送了温水进来,楚云风待她关门离开才再度开口向道空道:“死都死了……你的伤口还在流血,怎么,还想追去地下不成?”
道空抬眼看他,心道这人好生奇怪,一天之内竟然几番变脸。但他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只扯了扯手臂上染血的衣衫查看伤口,而后默默起身去用那女子送来的温水清洗。
楚云风停在原地,始终注视着道空的一举一动,昏黄的烛光下看不清面容,却分明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传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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