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问:“花儿爷确定那东西在车上?”
小花轻轻摇了摇他漂亮的大角:“两脚兽有时候是靠不住的,但不斗一斗怎么知道?”
两脚兽?吴邪第一次听到人类还有这个外号,忽然觉得恐怖的现场变得温馨起来,这头驯鹿就像好久没见的朋友一样对他胃口——嗯,虚拟的、情感上的胃口——他友好地摇了摇尾巴,小花也低下头,勉强凑在吴邪耳边,小声地叫了一句“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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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强大所谓柔软,嗯,这是在讲……舌吻?
小金毛恨恨瞪:no,这是在讲……牛!肉!干!(底气不足)
呃好吧,大家都懂了……
吴邪哭笑不得地看着帅气的驯鹿王,不得不承认,尽管讨厌死了这个词,尽管他有想踢死黑眼镜的冲动,但不得不承认,小花这样叫他,还真的不算招狗烦心。
鬼车大概也打累了,停在冰面上休息,时不时伸出它的触手抓飘过来的尸体饮血。吴邪愁苦地看看四周,除了闷油瓶还有昂扬的斗志之外,其他所有狗都挂了彩,潘子一边耳朵豁了,大奎右后腿断了半截,三叔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就连漂亮的驯鹿小花不得不过一会儿就低头舔一下自己的伤口。最伤心的是,吴邪转了一圈发现哑姐和母狗都不见了,问三叔,三叔却不理他,径直走到一边去。
潘子咬咬吴邪的尾巴尖,把他拽到一边:“小三爷别问了。”
“我昏过去的半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压低声音。
潘子看着三叔走远了才说:“小三爷你不该提起来。当时花儿爷刚过来,没想到陈皮阿四那个王八蛋要打了它来吃肉补给,花儿爷转身就逃,还是被子弹擦破皮了。哎,也就是命该如此,他脚下重,踏在哑姐她们藏身的地方,把她们全吓出来了。”
吴邪几乎不想听下去。
“是我的错。”小花轻叹一声。
潘子苦笑:“花儿爷别这么说。要不是陈皮阿四一枪打死一个,哑姐也不会找他拼命,也就不会……”
小花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顿了顿蹄子。
吴邪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类常常挂在嘴上的那句“真他妈想杀人”倒是怎么回事。吴三省独自坐在高高的雪丘上,望向人类远去的方向,那背影似乎瞬间苍老,吴邪走过去,吴三省说:“滚。”吴邪爬上雪丘,跟他的三叔面对面,露出一个金毛招牌式的微笑,然后把下巴放在三叔的肩膀上。
吴三省骂道:“你娘们儿唧唧的要干什么!老子狗皮都快吓掉了!”
吴邪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萌卖给您,但是不收费。”
吴三省笑中含泪:“去你妈的,给人类卖吧!”说完却不再推开吴邪,吴邪顺势抱着了他的三叔,感受到一种悲伤的情绪从这具金毛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就像进入北极之前看到的最后一捧勉强生长着的绿色的灌木。吴三省喃喃地说了好多话好多事,吴邪听清的只有一半,听懂的更是一半,只有一件事,吴邪明白了,不管他是多么威严的头狗,不管有多少其他漂亮的狗喜欢他,争着想要嫁给他,他也再不会动心。
这种感情,就是伤心。
“接下来怎么办?”吴邪问。
“妈的,拼了!”吴三省站起来,抖擞精神,对着远方大叫几声,最后一声却断在了惊讶当中:“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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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真是生活在一个卖萌的世界里哎!强买强卖给三叔神马的真的大丈夫吗?
闷油瓶他们都听见吼声,纷纷回头,从地平线上滚过来一团巨大的泛黄的雪球,速度极快,一时间无法区分敌友,小花眯起眼睛来眺望了一会儿,莞尔一笑:“老朋友来了。”
那团雪球滚到近处,大家终于能从视觉上看到北极熊的四只大爪子了,黑眼镜和小花都认识胖子,吴邪被三叔摁倒在地上一面挨着完全不疼的揍一面断断续续讲述了那天去找北极熊的事。闷油瓶偶尔帮腔,更多的时候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鬼车。唯一庆幸的就是鬼车现在十分安静,似乎也在休息,双方平静下来的时候,它完全像一辆正常的雪地摩托,甚至还有点儿拉风。
胖子一到大家中间就立刻软倒了气地踢了他两下:“你又瘦了。”
“操……”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发出声音:“一天……半……半条鱼,狗……狗都吃不饱……”吴邪立刻大幅度点头表达确实如此,没想到小花比他毒舌一万倍:“你身边不是有个比鱼大的点心吗?”胖子试图给小花一爪子,只是长途奔袭没有力气,厚厚的肉垫拍在冰面上,发出了悾悾的响声,而小花早就灵巧躲开,皱起他粉色的鼻子:“你真的把她留在那里了?”
胖子终于喘匀乎了,神色有些落寞,因为长期捕猎失败的缘故,一路追着吴邪他们跑下来,眼眶都凹下去了:“我……怎么能让她跟着来?”说着轻轻叹了一声气,又强装出无赖和不在乎来:“终极那么好的事儿,她白白来占便宜怎么行?”话到最后已经几近无声,吴邪知道,现在雪原上又有一个朋友在伤心了。
只可惜终极从来不浪漫,逐渐裂开的冰面没有给他们更多选择,尽管每条狗都带伤,但他们仍然需要面对鬼车,否则就算不被鬼车弄死,也会沉入冰面,变成飘荡的尸体。不过,当闷油瓶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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