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鸭、熏鱼、鸡蛋羹都凉了,鲜红的酱色变成厚重的铠甲,从里头渗出冰冷的油腥。
夜莺向往地说:“要是有碗柴爿馄饨就好了,鱼叉街后巷的就不错,用砂锅煮的热乎乎,一人一碗……”
余夜昇被他说动心,筷子往桌上一扔:“你带路,我们去吃馄饨。”
夜莺窄小的脸蛋一点点红润,是高兴坏了。他让余夜昇等他,自己从柜门里摸出个描喜鹊的漆木匣子,打开余夜昇挺眼熟的一枚布包,里头是他唯一随身带来的十二块洋钿。
“昇爷,我有钱,我请你吃馄饨。”
12.红绳
鱼叉巷最早依着沙土横飞的土路,后来煤渣路浇了柏油成了气候,妓院、赌场、烟馆、鸦片行都起来了,客似云来如风走,陆陆续续的,隔着一条小巷,聚拢来很多讨生活的小贩,两根扁担挑骆驼摊,卖生果、卤田螺、阳春面、肉羹汤团。
夜莺很兴奋,拉着余夜昇的手,走在前头,打一出门,他的脸上就有了一种热腾的骄傲,口袋里鼓鼓囊囊,那是他的底气,甚至急着要向余夜昇显摆,显摆什么呢?余夜昇跟在他后头勾嘴唇,手里是一截白嫩的小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心里居然有点小如意。
夜莺是真的憋坏了,看到什么都新奇:“昇爷,是芝麻汤团……”
怕他飞了,余夜昇掐着指头揪他回来:“出了门了还叫昇爷?”他故意板着脸,有点刁难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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