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
目光转移到不远处的家仆身上,孔云下意识闭上了嘴。孔颜显然也注意到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微沉,略一迟疑,便低下了头,温声道:“阿云,你自己先回书房看一会儿书,有什么不懂的,我回头再教你,好吗?”
“好。”
目送着孔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整个走廊也顿时变得更加清净起来。孔云就这么静静的待在原地,一个人无声的站了很久。
直到天色渐晚,他才低下头,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47章 绑架
在孔云的记忆中, 孔颜总是很忙很忙, 有时候是家族里的事情,有时候是封神学堂的事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二哥孔颜都是同辈人中最优秀的存在——而这一点, 或许还会一直维持到很久以后的未来。
孔云很少会直接听到旁人对二哥的赞誉, 但一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 足以显露出其中的不同寻常:
比如,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徒弟,却主动提出想要收孔颜为徒的吕洞宾老师;又比如, 方才在书房里, 随意的称他为“阿颜”的少陵先生。
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当然不是一件坏事,孔云也从未因此而感到丝毫心理不平衡,与其说是心有不甘,倒不是说是一种单纯的, 无法帮上忙,与之分担的失落感。
清爽的晚风穿过走廊, 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也自遥远的天际消失, 明亮的灯光接二连三的在不同的房屋里亮起,想起二哥离开前所说的,回头再来辅导他学业的话,孔云不再耽搁, 径直向着自己的书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顺着走廊拐过最后一道弯, 属于自己的书房已然出现在眼前, 远远看上去黑漆漆的——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这证明孔颜还没来过,也不会发现自己在走廊上傻站了半天。
他几步走到书房间,伸手推开了房门——
*
很难想象,在如今这个时代,还会有人将蜡烛作为主要的照明工具存在,但此时此刻,在这间相隔数百米,被单独开辟出来的地下室一层中,勉强承担着照明任务的,的确是几支陈旧的赤色蜡烛。
房间里的光线还算明亮,可映在冷冰冰的石壁上时,却反而衬出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不同于孔家惯用的木制家具,眼前这间小小的地下室隔间,从头到尾都是叫不清名字的石头制成的,所有的家具物品都被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每一个角落里,桌上的茶杯里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可整个房间却又莫名不见丝毫人气。
像是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但孔颜知道,不是的。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这间毫无人气的房间里还居住着一位他血缘上的长辈,而在一个小时之后的现在,偌大的房间空空如已,整个房间看上去似乎完好无损,但实际上所有阵法都已经被毁得干干净净,一点残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且……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很快就停留在房间里唯一的另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停留在对方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臂上。
这个发现让孔颜微微蹙起了眉,他默不作声的迈开长腿,几步就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不过一缕光过,上一秒还惨不忍睹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待他收手垂眸站起的时候,方才还堪称触目惊心的血肉,已然被新生的皮肤所替代。
“不过是专门为稚童所写的启蒙读物,能够把它当作医家的治疗法术一样使用的,还能起到头同样效果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孔颜没有接过这个话茬。
青年眉间紧锁,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父亲。”
“我没事。”孔适淡淡的说道,微风穿过大开的房门,压得上方的烛火也随之一弱。有那么一个瞬间,孔颜几乎就要清晰的看见男人眼中微不可察的疲惫,可待那缕风过,烛火重新跳动起来时,一切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是第一个做出这个选择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微弱的光线下,孔颜听见他平静的语气吩咐:“不用管这件事了,随他去吧。”
一个完完全全,意料之中的答案。
早已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件的孔颜对此轻车熟路,孔适这么说了,他也就平静的点点头——就像每一个乖巧听话,为人子女的所做的那样:“好的,父亲。”
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桌上的茶水都渐渐冷却了,男人才睁开眼,轻声问他:“……小云,还是那个样子吗?”
“还是和一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孔颜说:“也许是因为卜算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需要再请姬家那位先生出手吗?”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孔家精于儒道,姬家擅长的,却是自商周传承至今的风水卜算之术。推演天机终究非同寻常,纵使是以孔、姬两家的关系,想请动那位先生出手,也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
“阿颜——”
将二子的神色尽收眼底,孔适摇了摇头:“你太紧张小云了。”不等孔颜出言反驳,男人摆了摆手,淡淡道:“我知道你宝贝他,可总有一些路,命中注定只能他一个人去走。是生,是死,是磨难,还是煎熬,都必须他一个人去扛——你真的以为你能帮得到他吗?”
青年沉默的低下头,没有吱声。昏暗的烛光不动声色的倾泻下来,在寂静的房间石板上留下影影绰绰的烛影。
孔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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