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保安猝不及防摔了个大马趴,李晓蔓趁机举着椅子砸去。
某保安也不完全是废物,紧急滚开,然后压坏一边搁地上摆卖的蔬菜……
那头店主惊变脸,将钞票塞还乔若茜,急煎煎道:“对唔住!我哩多店小,经唔住打,你行你行!快行!”(对不住!我这儿店小,经不住打,你走你走!快走!)
乔若茜点点头,又飞快说了几句,搁下电话扭头望,看到某保安夺路狂逃。
李晓蔓见她挂了电话,立即奔过来拖住她的手便跑,后头留下无数叫骂声。
对小摊贩来说,哪知道谁是谁非,千万别说男女对打一定是男的错,那女的满嘴脏话像个八婆还丁点没吃亏,男的一脸凶相活似恶棍,半斤八俩都不是玩意,都是祸害他们小本生意的妄八蛋!想逮人负责,尼马一个比一个跑的快,惟有骂几声出气。
却说乔、李一路狂奔,三转两转,转进一个有骑楼的窄巷。
李晓蔓脚步慢下来,乔若茜估计安全了,喘着气道:“谢、谢!我还要打电话。”
李晓蔓点头:“成!歇会,我带你去熟人的店打。”
乔若茜迅速喘均气,笑问:“你住这边?”
李晓蔓“嗯”了声,又补充:“快些走二十分钟能走到。别嫌远,谁不怕事,听到你说的那些话,老板恐怕就不会做你的生意。”
乔若茜不认为所有老板都是老鼠胆,先前分明是阿蔓和某保安在店前上演全武行,店主怕砸坏店面才赶她走。不过她没反驳,凭这姑娘对她的态度,恐怕不是同行,那她就有望将照片买下来。
于是她开始套近乎:“多亏妹子,不然今天我没命了!”——虽然看不到阿蔓的脸,从声yin听应该很年轻,再则女性都喜欢别人把自己叫小。
李晓蔓摇了下头:“你言重了,我也就是看不过眼。”——折叠椅的架子是空心管,士多店门前的折叠椅又是劣质货,想打死人有难度。某保安又不是高手,如果是,她顶多在一边喊叫,不敢以身犯险。
乔若茜心知肚明,而且某保安操起椅子时她已经察觉,如果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她老早光荣殉职。但要拉近关系,不妨将对方置于“救命恩人”的高位,如此一来,怎么讨好都是应该的。就见她满脸感恩戴德:“不死也受伤!妹子,大恩不言谢,往后去,你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放句话,敢不效力!我叫若茜,是记者……”
李晓蔓两眼闪闪亮:“我听出来了!茜姐好厉害,那天我就想怎么会有这样特别的打工妹。哈哈哈,一帮见人就捞的畜牲,以为关上门就能任他们胡作非为,该死!”
乔若茜做英雌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记者的使命是秉笔直书,为民请命,做社会公平公正的守护者!我因为潜入无法带相机,你拍了照对吧?能补充我的不足吗?”
李晓蔓猛点头:“没问题!只是里面还有别的照片,一会冲出来再给你。”
乔若茜没想到这么容易,暗衬这姑娘大概不知道这些照片的价值,自己倒也不能亏待人家。但也不能贸然点醒,如果她狮子大开口就糟了。哼,第一时间把底片拿到手。
于是她转而道:“我听到你和那妄八蛋吵,张姐没事吧?”
李晓蔓迟疑了一下,言:“张姐不在厂里上班……呃,她搞销售。”
乔若茜目光微闪,“三来一补”厂销售是由外方负责,莫非张姐就是外商?
她展颜一笑:“那就好。张姐是你亲戚?”
李晓蔓默默,半晌道:“算吧,我算她的远房表妹。”
这么问下去打不开话题,阿蔓明显不爱谈那位张总。
小窄巷也有小店,乔若茜举目一扫,三步并着两步窜过去买饮料。
跑了这么久,两人都干渴的不行,咕咚咚如饮甘泉。乔若茜职业习性根深蒂固,不忘偷瞄终于扒了大口罩的阿蔓,果然是个五官端正的姑娘,还带点稚气,不知有没有十八岁,那家黑心厂连十五岁的小女工都有,公然违反国家用工规定。
为拉关系,某记者又买了两瓶饮料一袋瓶干,和李晓蔓边走边吃,一边闲扯。
这回她从关心蔓妹子的角度开谈,总算套出“张总”是黑心厂母公司的副总。她卧底前收集过相关资料,某鞋业公司在工商局的登记表上并没有一个姓张的副总,这代表张姐是挂名的,即董事长发句话、她可在名片上印个“副总”头衔,出外交际好摆摆身份。而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兼法人代表,正是黑心厂的老板。
她还套出张姐有个叫阿龙的儿子,李晓蔓曾是带阿龙的小保姆。上个月阿龙被他奶奶接走了,而在这之前,李晓蔓就在黑心厂食堂工作,因为阿龙白天上托儿所,她没什么事。因要接送上托儿所的阿龙,那时她只在食堂帮做午饭,却拿全勤工资,以此代保姆费,张姐不发她工资。
最特别的是,李保姆不住在张姐家,是租房子带着阿龙一块住!除了带阿龙,她每天下午还去张姐家做钟点工,所以阿龙走后,李晓蔓也只在工厂食堂上半天班、帮做早饭午饭。
乔若茜全身汗毛孔都兴奋起来了,这里面猫腻大大啊,还是读者最爱的那种猫腻,严肃大报不发这种新闻,小报会要,八卦杂志会要!别以为读者只爱看明星八卦,富姐八卦一样是大爱,只不过富姐八卦没那么好报道,人家有钱又不爱见光,六不定以“侵犯名誉权”告上法庭跟你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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