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老东西真是运气好。我宝贝孙子回来一趟还惦记他。”
“还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吗?”
“那是。”老爷子边往锅里放调料边问:“你在g城那边工作得怎么样啊?我瞧你这回回来好像瘦了点,是不是工作太辛苦啦?”
“没啊,爷爷,我们公司朝九晚五的,一点都不累。唯一一点不好就是伙食太好,前段时间我胖了不少,衣服都快穿不下。我寻思着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不都崇尚健康减肥吗,我好不容易才锻炼瘦下来。”
“行,你不累就成。栋栋啊,你这次回去别给我留钱了,你每个月都给我寄,我一个老头哪用得了那么多,你自己留着花吧。”
“您想买什么买什么。我现在赚得多,您就放心花吧。”
“唉,你……”老爷子叹了口气:“其实我攒了不少,栋栋啊,你不是还欠着你同学吗,不如一起拿去还了?”
“不用,那钱没剩多少了,我自己能搞定。”
“真拿你这孩子没办法。算了,我不管了。”老爷子无奈地摇头。炒菜锅里香气四溢,陈栋赶紧拿盘子递过去,老爷子将热气腾腾的红烧鱼起了锅:“吃饭!”
饭菜摆上桌,陈栋开了瓶酒,给爷俩的杯子满上。
“爷爷,您做的饭菜还是这么好吃,你不知道,我在g城天天就指着想你做的饭菜过活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好吃就多吃点。来,先陪我喝一杯。”
老爷子身体很硬朗,每天跟着院子里其他几个老头出门练太极,除了血压有点高,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这也是陈栋当初放心远下南方打工的原因。
爷孙俩喝着陈栋带回来的酒,陈栋开始和老爷子瞎掰自己在g城的白领生活。陈栋编的那叫一个轻松滋润,听得老爷子直点头。
陈栋的想法是男人在外吃再多苦头,也得打碎了往肚里吞,总不能叫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为他担心。要是知道他现在在g城的真实生活,爷爷不知道会怎么难过。
“……栋栋啊,你这次回来去看你爸吗?”
“去,我下午就去。”
“唉……”想到自己儿子,老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端起酒杯同陈栋碰了下:“来,吃菜吃菜。”
吃完午饭,陈栋从爷爷家出来后先去超市买了不少水果,带上背包里装的几条香烟,乘车前往位于h市市郊的监狱。
陈栋他爸陈铭曾是h市叱咤一时的商业大亨,他家当时是富甲一方的有钱人家。后来陈铭因挪用资金、职务侵占、行贿等多项罪名构成经济犯罪锒铛入狱,堪称那年轰动全市的大案。而陈栋也从昔日的富家少爷落魄为经济犯的儿子。
五六年过去,当年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如今两鬓斑白,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
陈栋坐在父亲对面,也是良久无言。
“爸,我给你带了水果和烟。我和爷爷过得挺好的,你放心吧。”
“栋栋,辛苦你了。”陈铭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抖:“好好保重,替我给你爷爷带声好。”
“好。”
“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陈铭勉强挤出个笑容,眼角的皱纹衬得他的脸异常沧桑:“大过年的,别在监狱里呆着,回去吧。”
陈栋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他曾经怨恨过父亲,怨恨过命运,可过去这么久,那些怨恨早在一日复一日的奔波中磨平了。他不在意,可他爸依然觉得没脸见他,这几年每次探监都是说上两句话便劝他快点离开。
这个下午原本就是空出来去探望父亲的,现在计划提前结束,陈栋也不知该干什么去,干脆提前下了公交车,顺着江边的林荫路慢慢往爷爷家的方向走。
路边不少小孩在草坪上玩球,估计是玩得太嗨,没注意球踢飞了,那球咕噜噜地滚到陈栋脚前。
见那人高马大的男人脸色阴沉着从地上捡起球,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都怯怯地不敢上前,半天才推出一个一脸衰相的倒霉蛋。
那倒霉蛋蹭到陈栋跟前,讨好地冲他笑笑:“叔叔,能把球还给我们吗?”
陈栋看了一眼那胖墩墩的小孩,小胖子立刻吓得鹌鹑似的抖了抖。陈栋忍不住用大手揉了小胖子的头发一把,然后将球递过去。
小胖子接过球,欢呼着朝同伴的方向跑去。
陈栋笑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江边的石阶上享受起难得的休闲时光。他掏出烟,歪着头叼在嘴边点上,透过缭绕的烟雾望着不远处踢球的小崽子们。
他也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在这片草坪上恣意玩闹过。
隔江的富人区就是他高三之前一直居住的地方。
那时觉得坐车一眨眼就能穿越大桥到达的地方,如今看来竟然如此遥远。脚下的滔滔江水也仿佛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的人生彻底分割成了两半。
陈栋抽完一根烟,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帮爷爷做饭了。这时,手机忽然响起来。
“喂,郭子。”
“栋哥,回来了没?”
“今天上午刚到,对了,钱我明天就给你打过去。”陈栋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灰,揣着兜往前走。
“知道知道,你每个月都准时打。”郭玮在电话那头说:“兄弟我给你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说这个。”
“什么事儿?”
“咱们高中过段时间校庆,班长说干脆趁着过年大家都回来提前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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