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乖乖待着?”阿初看着阿次,又开始摆出了大哥的架子。
“阿四说要来接应你们,我就死活跟来了。”
“阿叔——阿叔——”
雪狼的车拐到了徐家汇的圣依那爵教堂门前停下,只见阿福活蹦乱跳地从里面迎出来。“这里是我们的据点之一,神父也是自己人,借着基督教的庇护,不容易被发现,我们暂时在这里避几天。也尽可能地整理一下我们手头的情报资料,想想对策。”
夏跃春说着下了车,帮忙去把阿次的轮椅车搬下搭好,他看了看前座上沉默的雪狼,“把这两个送到我们该送的地方关起来。明天我们再去和他们讲讲道理。雪狼,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好。”
不错,这个诸嬷嬷,就是雪狼曾经的手下。对此,雪狼也一直耿耿于怀,总认为自己的闪失害了组织。雪狼是个聪明的实干派,所以跃春相信他,绝对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阿福和阿次在一起的时间最长,自然还是亲近的很,从阿次坐上轮椅那刻开始,他就挤掉阿初的位置,小手牢牢霸占了轮椅的把手。
“阿福,怕没?”夏跃春和颜悦色地笑着,摸了摸这个歼敌有功的孩子。
“没啊,我才不怕!夏叔叔,我和阿叔灭了好多的小鬼子呢!阿叔好厉害哦,一枪一个!砰!砰!砰!”到底是孩子调皮,阿福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做了个枪的姿势,眯着眼假作射击。
“什么?!”这下轮到阿初跳脚了,杀鬼子?还一枪一个?还好多?好小子,真的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啊,欠揍!
“你就继续胡来吧!你要气死我啊?”就知道是这副德性,所以他在车上才什么都没说,阿次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回答。
“你不一样啊没有武力值还要撇下我单干?”
“哈呀,你今天学会顶嘴了啊?”阿初没想到阿次会来这么一句,面子里子全都给他扒光了,他本来就不擅长动武,唯一那些个不像样的招式还不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学的啊?天知道学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都够他再念个博士了。
“情况不同。”阿次依然淡定。
“什么不同?”阿初追问。
“我那是情况危急,逼不得已。”他没说假话,这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都烧你房子了,你就是不动手也得动手。他是杨慕次,他就该做他该做的事,让他看着身边的百姓受难,自己躲在那里苟且偷生,他真办不到!
“阿次!”除了吼他的名字,今天阿初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相反的,大哥,你才是自不量力。”阿次看着他,伸手拉住了他因气愤而颤抖的手,缓缓道,“找——死——啊!”
“你……你……你……”
“哈哈哈哈——说得好!今天我可帮阿次!”
夏跃春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两兄弟,实在有够像的,明明都不想对方有危险,都不想对方死,都不想对方挂念!可偏偏,无时不刻不在做让对方挂念的事情。
“跃春!”
连好友都开始不帮着自己说话,让阿初很是郁闷,今天谁有他倒霉啊?
乔装得难看也算了,被打了一拳也算了,差点死了也算了,被阿次笑话也算了,就连夏跃春都帮着阿次来气自己了!
什么世道啊!
“好了好了,别闹了,总之,大家都安好,万事大吉,教会后面有家不错的餐馆,要不我们先去吃一顿?”
跃春又开始充当和事老,领着大家往里走。
“今天怎么那么大方?”阿初白了他一眼。
“有荣老板在啊,还怕没人付钱?”跃春坏笑。
“夏跃春!我一半的资产都在你账户上呢!
阿次忍不住笑了,他只是再一次感叹,大家都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跃春和阿初斗嘴,永远是一场好戏。
阿四一直面无表情地跟着,一手按在腹部,深黑色的衣服上,谁也没注意到异样,终于他忍不住身子晃悠了一下,若不是旁边的跃春搀扶着就已经摔下去了。
“阿四?”
看到他鬓角的汗水,跃春瞪大了双眼,视线顺着他的太阳穴往下移,扯开他手遮掩的部位,是一滩血迹。
“你受伤了?”
跃春一叫,阿初阿次同时往向了阿四。他们都太大意了,阿四一个人在外头支撑了那么久,想必是那个时候不小心受伤的。
“赶紧到里头去看一下吧。”阿初凑了过来,看了一下阿四的腹部。
“给我……一把刀……一壶酒……”
刘阿四站直身体,声音里已经带着飘渺。
“干啥?你要割肉下酒啊?”
这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尽说莫名其妙的话啊?跃春真是完全找不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去形容这个刘阿四。
“挖……子弹……”
“子弹?子弹还在里头?你怎么不早说啊你!”阿初也急得咆哮起来,刘阿四跟自己到现在,还从来没这种情况过。
“说得轻松你,挖子弹……你当是挖萝卜挖野菜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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