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过来的几分颤抖明显的让阿初感觉到阿次的震惊和无措。
但阿次没有说话,所以阿初也没有开口,也没管地板上被打翻的那滩水渍,他坐在床边上默默地张开手臂半搂半抱住了阿次的身体,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只能用这样单薄的拥抱去填补阿次些许的伤痛。他在阿次的耳边落下轻吻,浮动他的气息。
阿次靠在他怀里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泣以后的黯哑。
他也没有说话,便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靠着。
十指相扣。
不知道最后是如何又睡去的,但等阿次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靠在阿初的怀里,而阿初则在他身后靠着床板合衣睡着,他们依然十指相扣。
明明身上各种火灼似的伤痛,被阿初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偏感觉温暖的好像那些痛都可以不复存在一样。
阿次动了一下,想挪开身体好让阿初睡的更舒服一些,但他这么一动,警觉的阿初已经醒了,“早……”
阿初睡眼惺忪地凑过来在阿次脸颊边上亲了口。
阿次楞楞地看着,错愕了好久,“早……”
他怎么都不习惯一大清早便有人突然一个早安吻这样的事情。
阿初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伸了一个懒腰,“乖,再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一会儿打水来给你洗漱。”
阿次点了下头,看着阿初走下楼梯。
他想起昨天晚上那相对无声的拥抱,他在警觉自己的脆弱被阿初窥探到的同时也察觉阿初的手那么僵硬和颤抖,那么一瞬,他在心里泛出酸楚,哀伤以及无可言说的委屈。
阿次没有再躺下,他坐在床上透过小阁楼的窗户望外面的天空,越发明亮起来的天空里,越冬的候鸟毫不停歇的从眼前渐渐消逝,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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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日军仍然没有放松的进行着地毯式的搜索,但两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依然毫无所获的日本军队方面也总归在心里上多了些许懈怠,大部分人从仔细追踪到后来便开始敷衍了事。
即使三泽僚一而再再而三心急火燎的要求务必找到荣初活捉,但毫无头绪又毫无线索的日本机关所下属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表示无可奈何。
所以日本机关所机关长室里的茶杯换了一批又一批……
然而即使日本机关所的搜索行动越发懈怠,但在小石头胡同里的日子渐渐让阿初学会了潜藏。
他以前一味的会胆大心细,如今却学会了谨小慎微。
为了照顾阿次,也为了暂时的安定,阿初即便是乔装打扮却也不敢离开小石头胡同太远,如此一来,生活琐碎上的一些事情就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比如柴米油盐,比如越冬就要添置的厚实衣服和被褥。
不是没钱买不到,而是根本不敢去太远地方买。
而且阿四或者跃春来送物资的时候都是隐蔽简洁,谁还会带着鸡鸭鱼肉来给隐藏的人送上门?
又不是过了年关走亲访友。
所以一直没有被生活琐碎难倒过的荣初大老板这一次也有点犯难。
原本小石头胡同里赵叔赵婶还留下了一小片自留地种着些大葱、黄瓜之类的蔬菜,但天气入了冬,黄瓜这类的蔬菜已经渐渐老黄,眼看着便不能再吃了,留下一些白菜杵着,阿初便每天用那些白菜叶子变着方法做菜吃。
但整个冬天总不见得每天都吃白菜吧?况且阿次正在恢复期,阿福这样的孩子也要长身体,都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于是阿初只能每隔几天去小弄堂里跟家里养着老母鸡的大娘买些鸡蛋回来搅匀了放盐,兑点儿水,做成蛋羹每天一碗一半端给阿次,一半留给阿福。
“大哥,你自己怎么不吃?”又一次看到阿初将蛋羹分成两半的阿次皱起眉头。
“我不爱吃。”阿初眼睛眨都不眨,将饭菜端给阿次。
“那我也不爱。”阿次看着他。
阿初勾着嘴唇笑,依然是一副要管教弟弟的样子,“那可不行,因为你要养伤。”
果断地将饭碗塞在阿次手里,用手指着他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不许不吃。”
阿次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吃饭。
阿初坐在一边看着他吃饭,另外一边则是小阿福很乖很乖的捧着饭碗,等他们全都吃完以后,阿初收拾好碗筷拿到楼下厨房里,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吃着他有些冷掉了的炒白菜跟白菜汤。
他忽然有些想笑,明明是这么粗陋的饭菜,心里却有种顾家男人的微妙幸福感。
“阿初叔叔,你不换换别的菜啊?”
阿福迈开小腿爬上阿初坐的长凳,支着头,吃了一个多月白菜的孩子露出一脸跟白菜有仇的样子。
“吃不饱?”
“难道我们没有钱?”阿福果然是市井里的孩子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个原因。
“那倒不是。”阿初犹豫着要不要跟小孩子解释这个问题。
结果没等他开口,小孩子又叫起来,“有钱干嘛不出去买菜?”阿福瞪着眼睛,“难道阿叔你是大老板从来没买过菜?”
没买过菜倒是真的,就算有,也是当年荣家开着汽车带着佣人去大市场采购,绝对没有什么挎着菜篮子去小菜场的经历,但更重要的是他怕透露自己的身份给这里带来危险。
结果没等阿初开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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