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宿街头没能让小公子回头,与猛虎搏斗没能让年轻的剑客皱眉,被老剑客狂抽可以被既明当成闲谈时的笑料。可是父亲的惨死,兄弟的命危,让城主的公子放弃了现有的一切。他在老剑客屋外跪了一夜,向那茅草砖墙的屋子磕了三个响头,最后在老人无奈的叹息中与清和一起走出山林。
两人一路无话。清和不知说什么能安慰对方,只在夜深露重时靠近对方一些,希望自己的后背能为他挡下些许寒风。他们没住旅店,大部分时候露宿野外。这倒不是因为付不起住店的钱——两人忙着赶路,经常会错过旅店。于是便在疲惫时原地歇息几个钟头,睡醒继续赶路。清和知道对方歇息这段时间也只是为了考虑到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如果只有既明一个人,他定是片刻不停地往回赶的。
“你想好回城以后做什么吗?”
离叶城只有半日脚程的夜里,清和问既明。
“让叶城恢复以往的样子。”
既明答得不假思索。
他们装成流浪商人回到了故乡。既明多年未曾回来过,样貌变化不小,加上刻意的掩饰,自然是没有人认出他。清和赶到北地报信又随既明从北地连日赶回来,瘦了一圈,一副风尘仆仆的寒酸样,也没有人把他和城主府中清秀的幕僚联系在一起。
既明赶路时马不停蹄,进城以后却没有莽撞行事。他花了三日摸清楚副城主每日的行程和周围守卫的力量,在第四天将途径闹市的副城主斩于马下。
老城主名声颇佳,好善乐施,自是受民众的爱戴和拥护的。副城主在其突然暴毙时上位,草草发丧,软禁老城主的妻儿,禁止民间的悼念活动,人们早是敢怒不敢言。老城主外出游历的公子回来的这番举动出乎既明意料地没有遭受到什么抵制。老城主一生有四个孩子,除了被山贼绑架撕票了最小的儿子,活着长大了三个。老大是女孩,早些年嫁给了一位戍边的将军,跟着去了边疆。老二是既明,老三就是那位中毒卧床,被既明夸赞适合读书的三弟了。副城主一死,既明接受城主之位便是众望所归。
曾经说着可以用剑保护自己的城而离家出走的少年,也开始拿起笔墨,分配城中的大小事务。
一座城在幅员辽阔的整个国家里只是小小的一隅,然而对于管理他的人来说却仿佛大得无边无际。特别是刚刚从一个纵情山林的潇洒剑客转化到日理万机的城主这一身份时,既明几乎每天都没有什么睡眠时间。这城里有真心爱戴他的人,自然就有心怀不轨的人;有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人,也就有对他吹毛求疵不断挑刺的人。他做得好了,会被认为是理所应当,出什么纰漏了则会被口诛笔伐,甚至那些人不光苛责他,还会连带着认为老城主也是有责任的——他没有给现在的城主足够完善的教育。
他维持原状,那些陈旧条款的弊端与日俱现;他改革陈规,却又阻力重重。被削弱了利益的贵族,温饱即安的部分百姓,熟读八股文只会纸上谈兵的迂腐读书人,他们成了一层又一层的阻力。有些新规无法立即见效,有些新规因着执行不力纰漏百出,有些过于理想化推行困难。
年轻的城主在一次又一次跌倒中撑起膝盖继续前行。
君王的使者到来时更是让既明意识到麻烦还不止来自内部。隔壁城的城主将他当街斩杀副城主的事捅到了王的面前,质疑他是否有当城主的资格。
如果那时没有王子的帮助,清和难以想象该怎么收场。假如既明忍受不了使者的喋喋不休捅对方一剑,或者是听从对方的安排卸下这个担子让其他人来管理这座城的话,又会怎么样?
王子查明了副城主养敌对国家的刺客做侍卫刺杀老城主一事,还因着敬佩既明的胆识,调动他的人脉帮他三弟寻到了解毒的药材。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次王子被敌国俘虏,既明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士为知己者死,的确是他家城主的作风。
告知了自己将要去参与一去不复返的营救行动,城主的日常生活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他照常在三公子和清和的辅助下处理着城中的大小事务,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平静下的暗涌。
三公子大约是在城主临行前一天才被通知了这个决定。清和听到了他们的争执声回荡在城主府的后院。没用的,没有人能改变那人的决定。他垂下眼帘,把空间留给那对亲兄弟,抱着公文去了书房。
他不会做无用的挽留,与其为无可改变的决定争执,他宁可给自己和对方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夜里清和进入既明房内时对方正在收拾包袱。
“之后我可以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吻了上去。
既明一时没反应过来清和的意思,挣扎着想拉开距离,清和便用力将对方推倒在床上。随着唇齿间的纠缠愈加激烈,既明呼吸急促起来,渐渐沉浸在这个狂热的吻中,右手不自觉地拢在清和脑后,让彼此更加贴近。
这让清和想起他们的第一次。
那时主动的也是自己。
“你需要休息。”他对着既明连续几夜不眠不休的青黑脸庞说道。那是既明担任城主的第一周,他有太多的事要学习要适应。
既明也许听到了,也许没听到。他那时大概也是不太清醒了,只是强撑着不想睡过去,所以他没有阻止清和接下来的动作。
清和脱下既明裤子时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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