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祁商这才当真惊恐起来,算不到郡主竟不是个能容忍的!这话旁人信不信就另说,若是叫皇上起了疑心,必定要将和亲不成的愤恨迁怒于他!
“父皇!父皇!”三皇子跪行,挽住皇上的金龙靴面不住呼喊:“父皇听儿臣解释,那郡主的话不可信!不可信啊!她……不仅长相妖异,恐怕更是妖言惑众!要父皇与儿臣离心呢!番马入城时百姓聚集,莫不是从未见过中原人的穿着受了惊吓,保不齐就是水土不服,怎么能推到我头上!郡主之事,儿臣当真不是有意而为,我又怎么能知道她……”
“你这个逆子!”元帝骤然大怒,凌厉掌风势如破竹,朝三皇子的脸上狠狠劈下。自己的孩儿还能不清楚?三皇子素来不是心善之人,身为皇子却母家羸弱,为了填补缺口元帝已然抬栗州刺史为引粮政官吏。几子之中当属三皇子心计多端,自小就敢设局让大皇子落水、引太子冰面行走,桩桩小事数不胜数,阴毒手段瞒得了宫人却瞒不过皇上。今日之事郡主并无亲口笃定尚可,可郡主既然已咬死说了,元帝必将疑心落在三皇子上头。
如今叫这逆子使诈一闹,他倒是逃过赐婚,只是郡主是不能留在胤城,和亲怕是打了水漂。
哼,这就是他那万人之上的父皇。祁谟在一侧冷眼旁观,如同亲眼再看一遍自己回魂之路。上一世至死父皇都不愿亲面,还是派了个幕得贵来惠王府宣圣旨。这就是他的好父皇,虎毒尚且知道不食子,元帝自来却心狠。若不是将人看透恐怕祁谟心中还有一丝期待,期待他父皇有朝一日揽他入怀,拥有片刻寻常人家的父子之情。
元帝这一巴掌,甩在三皇子的脸上,却彻底抽断了祁谟最后一丝念想。大皇子母家不合圣意,二皇子乃荆国公之后,手握兵权不可立,三皇子心思歹毒担不起大任,就他这样一个合太后眼目的太子却又是与他星象相克,难怪这几个儿子元帝皆要诛杀,恐怕宫中新落地的皇子也要比上一世早上两年了。
子嗣皆是手中棋,相互制衡才是帝君之道。这是父皇在他年幼时说过的,当时太子还小几乎泫然泪下,现在回想也只剩滔天的绝望和愤怒。只不过这一回的祁谟再无上一世的心软和恍惚,反正皇子生下来皆要斗个你死我活,那便来吧,他不再躲着就是。
“父皇息怒!”大皇子祁顾先是一惊,极力镇定下来求道:“三皇弟想来是无心之过,太常寺少卿已算过郡主之命,儿臣若能得这般贵妻都求而不得呢,皇弟又如何算得出天机?”
好嘛,这是要将脏水往苏雪身上泼了。祁谟凛然一笑,想必那日武贵妃回了惊麟宫就将经过全数说给儿子听了,大皇兄此事一掺和,父皇盛怒之下难免波及无辜。
“你们中原人竟说些无用的!番邦府邸现下皆是伤病伤马!谁要看你们假意惺惺哭哭啼啼的!”使节厉声喝道,金銮大殿如同雷轰九重,想是急狠了才敢朝大昭皇子怒吼,“既然元帝子民皆道我郡主为妖,那郡主由我西番车马接回就是!用不着你们一兵一卒!只是这口气本将咽不下!还不速速派军医入府为我番马医治!”
祁谟静了许久,大殿中如同没有他和二皇子的人影儿,此时才堪堪出列,劝道:“使节将军所言极是,当务之急先是为番马诊断医治,再请太医院的御医入番邦府邸抓药。大昭乃是礼仪之邦,不可在礼节上失了分寸。还望父皇饶了三皇兄失手之过……”
“朕这皇帝是当糊涂了吗?”元帝不喜太子插嘴,不知他当着使节卖什么好,怒视之下仿佛九龙在天的皇袍都燃起了星子,挥手道来:“朕已派去御医军医各十,方才来报皆诊不出症结,倒还叫烈马差些踹断了肋骨!那些马匹皆用缰绳捆了四蹄,马厩用铁链封死,再治不出来恐怕凶多吉少。”
嗬,凶吧,祁谟近来被小福子日日捧高傲气渐长,从前被父皇骂了也就作罢,今日不知怎得竟只想瞧他如何收场。既然你不叫我张口,那你就慢慢派人去诊治吧,孤反正还未登基,打起来又不是自己头疼。
廖晓拂今日跟着太子来养心殿,正在外殿门廊候着呢。他现已是在册的统领小公,也有意锤炼自己的道行,揣着手于殿外察言观色。公公在外头就是主子的眼睛,旁人说什么、怎么说的、和谁人说的,处处皆是学问。要不陈大公说他道行尚浅,有得学呢。
若想成精不仅要会煮小锅子、会堆雪团子,更要会帮衬殿下出力。廖晓拂想着心头又暖又甜,殿下说近日要将他送的雪佛雕个玉石的摆放原处呢,这是喜欢自己送的礼了,当真是上辈子积德。
底下慌忙有人来报,说是太子殿掌事大公陈白霜领着几名三品侍卫到了。廖晓拂赶忙出去,也不知师父带人前来所为何事,拱手一礼道:“小的见过陈公公,殿下还在里头呢。”
“嗯,伺候得不错。”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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