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蕊站在他身后,问他在做什么。
卫潜笑盈盈道:“这叫打牌,是一种斗智斗勇还能赚钱的游戏。”
金蕊微微一笑,低声说了一句“游戏啊”。
“赢了钱买糖给你吃。”卫潜从前在神曲就常常流连大小牌局,被落梅发现了,他就拿这句话来哄她,让她不要跟那个凶巴巴的管事婆橘白讲,不想说习惯了,此时竟对金蕊脱口而出。
金蕊冷哼一声,不屑道:“小孩子吃的东西,谁稀罕。”
卫潜一向赌运极好且极爱钻研,就连打个牌都研究出了数套技法,凭借运气和技巧,纵横赌场十余年。
这回也不例外,连着好几回,他手中的叶子牌杀得对方无力还击,其余几个人的钱币轮流辗转,基本上到了卫潜口袋里就只进不出,他无疑成了最大赢家。
那些人输得太惨,看卫潜赢钱就眼红,不由得生出了些歪心思。有人想将牌一抛,一走了之,可是无奈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还有人想投机取巧,对另一个人挤眉弄眼,企图联合起来击溃卫潜,然而二人毫无默契,互相拖累互相嫌弃。
最后这三个人实在太郁闷,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卫潜笑嘻嘻地收拾战利品,掂了下手里复活的小胖子钱袋,意气风发地想要跟金蕊炫耀一番:“咱有钱了,请你吃糖……”
他回头,没看见金蕊。
卫潜有些惊诧,举目四望,连半个人影都没看见。他刚才打牌打得太入迷,赢钱赢得手软,完全没注意到金蕊。
这个小变态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他还会回来吗?
卫潜当下的心情是空白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要他回来干嘛?不回来才好!
只要他在被南信抓到之前逃离春城……他就彻底自由了。
管他会不会回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夜色悄然降临,林地里偶有流萤轻飘而过,泼墨的天空飘了几片淡薄的云,有乌鸦栖在枝上,间或粗哑地嚎两嗓子。晚风挟潮湿的凉意卷过层层树叶,叶浪翻涌出江水的声音,春涧沙沙哗哗远远相和。
卫潜在草丛地穿行,耳边刮过寒凉的风,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还有踏草而过的脚步声。天色太暗,月光又过于朦胧,周遭树影鸟影都成了一剪墨色。
他不晓得自己跑了多久,卫潜记得自己分明是向着集市的方向跑的,原本草丛没有这么大,半柱香的时辰他就能看到繁华街市。
他发觉不对劲,但是置身茫茫草野,不见人烟,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卫潜被乱石绊住崴了脚,跌坐在杂草中间,长长的草刚好将他整个人都遮住。他揉了揉脚踝,手上竟觉得黏糊糊,还有些湿,借着幽微月光,他看见手上的血迹,原来脚被边缘锋利的杂草划破了。方才过于慌乱,他竟然没感觉痛。
卫潜瞧着周身的草,因生得又长又密,竟似天然的草墙,他觉得此地甚妙,藏在这里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被小变态找到。他待到天明再想办法寻路。
这样想着,卫潜往后一倒,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眯着眼睛看天边朦胧的月,草在风中微微摇摆,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快要睡着的时候,卫潜忽然想到自己的钱袋,猛地睁眼,手摸到钱袋将它往脑袋下面搁。那个东西就是这个时候跟他对上眼的。
“啊啊啊——”
卫潜吓得惊叫,他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东西:那是一个人头,不晓得搽了多少白粉,整张脸苍白如纸,脸颊处涂了两块鲜艳刺眼的腮红,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形状瘆人,是规整的圆形,眼珠黑白分明,只是白色占了几乎全部的位置,黑色被挤得只剩一条细缝,像微微开着的门,有人在漆黑的门口窥伺。嘴唇涂得夸张又可怖,只是怎样看都不对——那是一只没有完全没有弧度的嘴巴,扁平且没有一丝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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