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放的表现无疑是十分突出的,他有一股这些蛮荒人所没有的锐气,仿佛他压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眼中只有手中的长矛和敌人的面孔。
炮火炸在他的身边,他也能面不改色。
他并非真的不怕死,而是他知道,在战斗过程中,只要你心中有一寸畏缩,迎接你的极有可能便是惨败。
因此,他不能停,更不敢停。
他这副一往无前的气势感染了其他人。
启更是怒喝一声,学着他人的样子,率先去杀手持炮筒的矮人。
在谷与满星共同的一声尖叫声后,启倒在了血泊之中。
……
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蛮荒人绝望的哭喊声绕在这一区域久久未散。
绿皮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走,蛮荒人的领地只有一片狼藉残留。
“启!启!”
在谷一声声哀嚎声中,展放渐渐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走出。
他怔愣一下,顾不得细细体味刚刚获得的收获,疾步来到启身前。
鬼仟已经在尽力施救,启还有其他几名战士的生命如风中火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
“怎么样?”
展放问鬼仟道。
鬼仟摇摇头。
展放心底发沉,环顾着这满地的伤号。
幸存的人数仅是之前的十分之一,不远处另有人围在一起,哀伤的啜泣声此起彼伏,是老祭司没了。
除了哀怮,部族族人剩下的便是绝望了。
生存向来不是易事,但他们如今已然山穷水尽。
展放并非蛮荒人,但是他与蛮荒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无法冷漠坐视这个部族就此消失。
可因委托任务,他又需要避免对蛮荒人造成影响的事情发生。
他看了看满星,这个外来者脸上是同蛮荒人一般无二的彷徨,对蛮荒人此时这等境遇没有任何帮助。
“鬼仟。”
眼看又有一批人即将死去,展放不再犹豫,命令鬼仟,“取兽血,准备血浴池。”
鬼仟那里存有数十种兽血,那是他为展放准备血炼之法的材料。
听展放如此说,他便知道主人想在启等人身上用这种血炼之法。
他微微停顿,很快下去安排。
祭司的号召力无论是在何等情况都是无可比拟的。
鬼仟的一道道命令传达下去,纵然幸存的蛮荒人不理解,但是仍然一丝不苟地执行。
他们隐隐升起一个念头,或许祭司大人果真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挽救其他人的性命呢?
一口宽大的池子被挖出来,数十种兽血以及数不清的药草被放进池子中,随着药草的加入,血池咕嘟咕嘟冒起气泡,像是血水沸腾了一般。
性命垂危的蛮荒人被投放进血池当中,尚存有一丝意识的人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夹杂着模糊不清的痛呼声。
其他旁观的族人大气不敢喘,死死盯着池子中的人与鬼仟祭司的脸。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池中渐渐安静下来。
鬼仟祭司毫无波动的脸,也让旁观的蛮荒人镇定下来。
夜幕降临,黑暗一点点接近,终于池子中出现了波动。
浑身是血的启慢慢爬到了岸上,他口鼻中皆是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差点呕吐出来。
“启!是启!”
“啊,凌也醒来了!”
……
“感谢祭司大人!是大人救了他们!”
“鬼仟祭司……”
随着一个一个人醒来,蛮荒人惊喜交加,纷纷拜倒在鬼仟面前。
展放就见鬼仟露出一个十分模糊的笑容,似乎他自己也有几分惊讶。
“这种方法只可一,不可二,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亦无能为力了。”
鬼仟在众人的跪拜中,淡淡地道。
蛮荒人兴奋之情不减,部族足足闹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睡前,展放问他原因,鬼仟说:“药草不足、兽血告罄,短时间内无法支撑第二次血浴。”
原来是这个原因。
展放若有所思。
他最开始命令鬼仟用这个方法救治启等人,对此他也没有信心,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唯一个“尽力而为”罢了。
却没想到,这种方法对蛮荒人还算适用。
此时,鬼仟已经开始拿出笔墨开始写写画画,一副颇受启发的样子。
展放不再打搅他,打了一套拳法就去睡了。
第二日,康复的启等人齐聚,众人商量一番,决意前去绿皮矮人的领地,前去反攻,以期能保护其他没有战力的族人。
展放没有异议,带着长矛与鬼仟就要出发。
而临行前,鬼仟作为祭司被一致要求留下,展放不允许,有几人差点与展放打起来。
“祭司大人对我族有大恩,阿放你怎可将恩人当成你的所有物为所欲为!”
“是啊!阿放,不可任性。”
“不然,阿放你也留下吧。”
让展放留下的声音一出,其他人就是一顿。
展放虽然年轻,但是他的武力可是不低,少了他,他们去送死的危险就多了一重。
展放懒得跟他们吵架,他在这里待得实在够久了,很是想念自己那里柔软的床褥、丝绸的衣服、还有各色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管家零九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一闪而现,展放突然有些急切起来。
“吵个屁!你们就一定知道这次去就是送死吗?愿去的就去,不愿去的就留下,哪里那么多事!”
说着,他与鬼仟大踏步向前,很快就甩下他人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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