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放则不然。
首先他不是土生土长的蛮族人。
虽然知道外界危险颇多,但在他心里则想的是迎难而上,猎取凶兽以强化自身。
为何祭司代代相传,猎得凶兽时,需要众饮凶兽热血?
在他眼中,这与鬼仟所说的血炼之法或许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因而他对凶兽不是惧怕至极,而是跃跃欲试。
似乎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了鬼仟沉迷研究的心情。
展放在狩猎队中的表现极为优异。
虽然相比其他战士,他的力气还有些不足,但是他有章有眼的武功路数着实让人惊艳。
在狩猎的途中,展放还发现了有一些微炮火灼烧的痕迹。
这证明,那名外来者仍然在这附近活跃。
展放找到救回来的少女,询问关于另一名外来者的信息。
在得知这里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地球,满星彻底死了心,认清来到异世界的事实。
在谷的带领下,她开始努力适应部族的生活。
但是,无论她再如何努力,仍然是有适应不良的状况发生。
其一是对待火种的态度。
在她眼中,火种便是人类取暖、烹煮食物的工具,将之利用到极致发挥其最大的效用才对。
可是蛮荒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对火种有着天然的敬畏与感恩,认为这是天地的馈赠,对火种异常珍惜呵护,整个部族中只有几处帐篷留有火种。
而且燃烧的柴木又是来自森林,人之一取一用皆都是来自天地,怎可能将之理所当然得据为己有。
所以,在满星提出多分出几堆火种时,被谷拒绝,旁边听到她理直气壮的话语的其他妇人也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满星同样也不理解他们。
火,就是人类发明了用来使自己过得舒服的工具,外面的树枝取用不竭,为何不能多分出几堆篝火,使每个人都吃上热汤热饭?
展放让人找到满星之时,她隐隐被孤立在外,正满心尴尬与忐忑,而且不明缘由。
“你找我?”
满星裹着厚厚的皮毛来到展放的帐篷。
在这里这段时日,她知道当时出现在洞中的少年人便是展放,那个拎着她一个活人犹如拎着一只鸡一样轻松的青年男人便是部族中的年轻祭司。
在她看来,这个部族实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地位高高在上的祭司,却会认一个少年人做主人,而神奇的是其他人竟也放任这种状况发生,任这少年仗着有个祭司仆人便趾高气扬,一群人高马大的蛮族战士竟然从没想过从这少年手中夺得祭司的属权。
每当想及此,她便禁不住叹一句“蛮族人真淳朴”。
她尽量不着痕迹地打量展放,觉得这少年有种与蛮族人不同的气质。
具体的形容她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非常特别。
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对方也是如自己一般,是来自现代社会的,因为有些时候她会与蛮族人沟通不良,却与这少年从未出现过此等情况。
展放手边正放着一件满星的毛衣、一枚李昊容的打火机、两只塑料包装袋(脆脆鲨和苏打饼干)。
看见这些东西,满星就不可避免地记起那些残酷的事情。
展放拿起打火机打了一下火,火苗随着清脆的“吧嗒”声快速窜出,又因着手指松开而消下去。
“你知道这是我从哪里找到的么?”他瞥了眼满星。
满星愣住,“打火机只有李昊容有……”
所以,他是去摸了李昊容的尸体?
如此想着,满星心中有些不舒服,她上前一步想要拿走,结果被展放拒绝。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无权霸占。”
展放“嗤”了一声。
“你都是我救回来的,没见你对我感恩戴德不说,反而还想从我这顺走我的战利品?”
满星咬着下唇。
面前的少年比她小两岁,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这段时间中两人相遇,他对她向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是有那感恩之心也被这几日的白眼给驱散了。
“得,我也不稀罕你的感恩,我就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告诉我了,这些东西我可以还给你一样,怎样?”
少年倨傲的样子十分欠扁,满星看了眼他手边的毛衣和打火机,说,“我要两样。”
“没问题。”
“那天晚上跑了的那个人还活着……”
见满星脸色微微泛白,展放一笑,“把你知道的他的所有事都告诉我。”
满星心中害怕沈寻会回过头来害自己,因此将沈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展放。
可能是由于自己最弱,懂得最少,害怕被嫌弃没用被抛弃,她在六人当中属于那个比较心细的一个。
在她观察之下,沈寻前后变化并非无迹可寻。
首先一个十分可疑的一点便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前都是在原世界中突然就变幻场景了,也就是说,他们原先做着什么事情,来到这个异世界第一时间时仍然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
而沈寻,来这里是昏倒的状态。
一个大学生,为何无缘无故昏倒了?看他醒后,也并没有表现出身体不好的症状。
再就是,他自己说是不记得了,依稀像是被谁打了一下。
这一点也很值得怀疑,如果这句话是真的,谁、因为什么、要打昏一个学生?
若不是真的,那他这样遮掩,是否事实比这样的情况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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