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行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纵然身体灼热也无法拯救那颗逐渐冰冷的心。
“我不许你离开。”
在这样几近色厉内荏的命令中,袁天纵突然发现自己无可否认地老了。男人只有老了才会如此念旧,如此软弱,听到这孩子不安无助会疼到心里去,还会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冷战而感到疲累,而最让他恐慌的是,敏敏对他好像已经毫不留恋。
可就算这样,袁天纵也不愿意放开他。
“我知道了。”陆敏行平静地说,轻轻地推开了他。
“敏敏,我头疼。”袁天纵抚额,皱着眉头。祖母给他留下的月下美人明明都还好好地活在身边,一直寂寞地守候着花期。
“我扶你进去休息。”
“你陪我。”
袁天纵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感觉陆敏行的双手在他的头顶力道适中地按摩,不由得吐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舒坦多了,丝毫没有在对一个晚辈撒娇的自觉。
“敏敏,以后心里难过,要告诉我。”听到这孩子一个人躲起来哭,他心疼。
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陆敏行“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袁天纵睁开眼睛,将跪在身侧的青年拉下来趴在自己胸前,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陆敏行也不拒绝,乖顺地任由他抚慰。
这孩子也是真傻,从来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每次都是被逼到最后爆发出来,袁天纵才会发现他一直在纠结些什么。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很多事不用说他也应该了解,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男人不由得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在他耳边低语,“既然往后咱们还得一起过,你就不能再和我闹别扭较劲。你好好想想,这十几年,你坚持要和你妈住一起,让你帮我做事你偏要进法院,还不高兴我娶老婆,有哪件事我没顺着你?就这样你还琢磨着要离开我,在我背后偷偷摸摸地想寻死,这不是在控诉我亏待了你么?还做出那副说走就要走的样子,难道你对我就一点留恋都没有?”
越说越觉得窝火,袁天纵翻身将陆敏行压在身下。每一次觉得自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这孩子都能一声不吭地逼得他再后退一步——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低声下气地剖白,这小子全让他做足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陆敏行瞪着他,眼眶和鼻头都红了。
“敏敏,我年纪大了,除了你之外,没有精力再花这样的心思在别的人身上……不要随便动离开我的念头,嗯?”伸手摸上他的脸颊,袁天纵头一次说出这样几近恳求的话,“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爸妈,从今往后,叔叔只守着你一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简直他妈的丧权辱国。
袁天纵在心里暗自不甘,可只要一想到陆敏行竟然想要以死来逃避自己,他又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没有了敏敏,有再多的莺莺燕燕又有什么用,袁天纵权衡起利弊来总是非常迅速。
“嗯。”陆敏行应了一声表示听见了,却仍旧没有接话,只是紧紧咬着牙关,喉头不住滑动。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那天听陆敏行说出那些自轻自贱的话,袁天纵才知道他的内心竟然是这样自卑——这孩子没有正常的家庭,从小缺乏安全感,自己一生起气来就对他口不择言恶语相向,男人现在是真的觉得那时候实在太犯浑,“你以后就是袁家的一份子,谁也不敢欺负你。”
既然母亲主动提起,这孩子又别扭成这样,袁天纵打算这次干脆跟他们敞开来说清楚,确定陆敏行在家里的地位,免得他以后又担心自己抛下他去跟别人结婚。
将陆敏行轻轻搂进怀中,袁天纵吻了吻他泛红的眼角,慢慢一步一步地亲他的脸颊,诱哄他张开双唇,捕捉到他的舌头,前所未有地温存爱抚,直至怀中微微发颤的身躯重新为他打开,燃起他熟悉的温度。
那一刻袁天纵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通话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只是陆敏行久违的清浅喘息响在耳边,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拒绝再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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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后再次来到袁家的大宅,陆敏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参加宴会的人很多,作为寿星公的幺子,袁天纵不得不承担起相应的义务,负责招待重要的客人。陆敏行穿着一套不起眼的深灰色西服,乖觉地躲在大厅最角落的次席上,默默地啜着一杯茶水,仿佛一切的喧嚣浮华与衣香鬓影都与他无关。
这一桌坐的似乎都是袁家的编外人员,彼此也都不太熟悉,省去了他不少事。
“嘿,陆敏行?!是你吗?”
突然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问了一句,陆敏行转头一看,身边多了一位穿着雍容大方的女郎,约莫二十七八岁,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当年的高中同学徐薇薇。
“是我,你好。好久不见了。”陆敏行跟她打了个招呼,波澜不惊。知道今天晚上是自己注定的劫数,他已经做好准备,无论遇上什么人说什么话都不会激动。
“真的是你啊!”她自从嫁人之后就随夫君去了国外,这次是特地飞回来参加外祖父的寿诞。望着眼前这个老同学,徐薇薇惊奇地发现岁月几乎未曾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仍旧是当年那副高岭之花一般清俊的模样,不过在这里看到他,的确是非常让她意外,“呃,你难道是跟我小舅舅一起来的?”她可没忘记当初在家长会上,袁天纵突然跑来坐在陆敏行身边的样子。真难以想象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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