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离开京城这么远,身边一定有能人。和能当家的殿下说话,只要拿下殿下就行。和侍候的能人说话,指不定是三个还是五个,还不累到咱们?”
殷若说完,继续盘算开来:“八千的盔甲,殿下得给我多少生意,我才能放过他?”
“还有取消亲事,才能放过他。”青鸾又多话。
殷若念叨:“莫着急,先用盔甲探路,拿下生意来,一里一里的熟悉了,再说亲事不晚。是了,我探路的盔甲是一笔银子,我此时花的心思难道不是钱?我让圣旨吓住的小心肝啊,难道不是钱。祖父让吓住的心肝啊,难道不是钱。调用青鸾不忙在生意上,难道不是钱……”
出师就大捷的少掌柜心情不错,算出来尧王应该“变相赔付”的银钱,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
黑色卷云案头的大书案后面,梁未坐在雕花扶手椅上,对着呈上来的一份供词凝眸。
军营在北市城里,盖的是房屋。梁未占用的房屋,在士兵及他的护卫层层包围之中。刺杀他最好的地方,是梁未离开军营之时。但今晚军营外的校场,因有士兵操练,并不合适刺客行动。
刺客的供词就让梁未重视。
他们的身份,他们为什么选择士兵包围下的时机,统统都能表示北市在治理防御上面还有没让发现的漏洞。
可眼前这份儿供词呢,虽是派出亲信曲瑜主审,也一看就假。
“来自内陆棉城的商人陆六。”
“来自内陆麻城的商人杨七。”
下面的都差不多,这是据曲瑜说打晕好几回,只审出来的一批名字都不上心的起,拿数字就当名字的“内陆商人”。
梁未的面容上起了一阵阴沉,从案头的左侧,高高叠起的几堆纸笺上,抽出一份翻了翻。上面写着的人名里,前面几页都姓陈,后面几页姓赵,这是北市祖居的商人世家,在梁未来到北市的几个月里,收拾的服服帖帖,如今老实到就是当兵的伸手讨银子,他们也不敢再给。
进出北市最多的庞大群体,十分之九是商人。也因为他们需要频繁出入,此前北市士兵的违纪,大多与商人有关。
当兵的出问题,城门就难守严密。城门守不好,别说刺客能进来,随时兵临城下也有可能。
这就是梁未讨厌商人的原因之一,并不是出自他是殿下,商人是布衣。
第二十九章,另有秘道
关于梁未对商人的不佳看法,还有别的原因。但就当下来说,刺客冒充商人,及商人还需要规整,牢牢盘踞他的心头。
修长的手指轻弹写满名字的纸笺,深邃的眸光凝视字里行间……梁未倏的升起一个想法,这北市的商人实在不老实,那北市军营的就地采买呢?
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不好殿下吃的一口水一片菜叶,都在助长商人的黑心。
烛光发出一阵轻响,“啪啪啪”,竟然是几根手臂粗的蜡烛同时爆出灯花。在这声响里,梁未的眸光也如灯花般炽热,把他心底对北市商人的不信任灼烧的愈发浓烈。
梁未认为明天就下军令,更换采买的商铺。但想一想不管什么时局,永远是就地采买更便捷。
那就再施展一两回手段,把北市的大小商人一起压制一番……这个想法更让梁未的眉头紧紧皱起。从他来到北市,就以不扰民为主。几个月里对陈赵两家多有敲打,出自于保护城门安全。
无端的对商人们起风波,这不是明智的所为。
梁未的脑海里盘旋着“刺客”,又盘旋一回“扰民”,直到房门外有人回话:“护云将军曲瑜求见!”
“进来。”梁未神色虽淡淡,跟刚才的苦苦思索相比,好上许多。
曲瑜再次进来,双手送上另一份公文,陪笑道:“这是今晚在校场受伤的人身份籍贯,及伤势情况。”
梁未忍不住一笑,看看跟殿下的人,做事就是比北市本地的军官强上一筹。曲瑜是他吩咐下来今晚主审刺客,但快手快脚的又把这一份公文做好。
拿在手上翻看第一页,名字叫施三,年纪十四岁。梁未心有灵犀的想到,问曲瑜:“这就是小泼皮?”但是在心里另有一句话,就是那个小刁民。当殿下的不可能直呼百姓为刁民,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改上一改。
他问的是那个黑脸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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