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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未很想看到的,黑施三此时的形容,还是看不到,殿下再道:“抬起头。”
殷若不明就里,下巴微昂,和梁未看了一个眼睛对眼睛。
第一眼,殷若放心不少,她看不到殿下有生气的模样。
第一眼,梁未愈发想笑。就这么一个犹带着稚气的面容,短短时日把整个北市的商人都降伏,有这样的孩子,她家的爹娘真有能耐。
梁未定定的看着殷若,不嗔也不怒,殷若认为,似乎……仿佛……依稀……可以说两句。
蚊呐般的道:“殿下,我出钱行吗?”
骤然来上这么一句,梁未愕然,出什么钱?
殷若不错眼睛的衡量着他的神色,看看还是没有怒容,再大些嗓音:“殿下,我可没有让他们几百人在街上走动,不过由我而起,我不敢不认,我出些赎罪银子,殿下您看行吗?”
她愁眉苦脸:“我爹我娘从没有打过我,您哪怕一军棍也能打死我……”
“咳咳咳……。”梁未让口水呛住。
笑意疯狂的涌动出来,不咳的时候,梁未大笑:“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你居然怕挨打?”
殷若原地错愕。
她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吗?句句诚恳,字字忏悔。小心的再观察一下,还是看不到尧王有生气的模样。搔搔头,殷若先办正事:“您答应了?”
“不行,哈哈哈,”梁未继续大笑。
殷若心里翻腾开来,不行?可怎么办。尧王没回来的这几天,她旁敲侧击的对曲瑜打听过,又托陈赵两家打听过,关押的两百人等尧王殿下回来发落,但不是杀头的罪名。
本朝见官是难的。
以民告官,打。
以下属告上司。打。
杀威棒这话,几乎人人都知道。
殷若为避免把自己牵连进去,转弯抹角的让人代话给关起来的人,让他们愿出赎罪银子。曲瑜的回答却是:“不是谁想孝敬军费,就能孝敬。等着过堂挨板子吧。”
别的人吓没吓到,殷若不知道,殷若是又让吓一回。中夜难眠,又把金家骂上一回。
如果不是他们去京城,就不会有圣旨。如果不是金胡到北市,黑施三就不会出手对付他。
甚至金胡不是这么厉害的话,也不至于眼前这局面。
尧王大笑不止,殷若更加没有主意。听多了,像是嘲笑。她只有最后一个主意,重新跪下来恳求道:“我出多少银子,殿下允许我不去衣受刑。”
这话不说还好,说的这么明白,梁未笑的就更厉害。他刚才就听明白了,黑施三怕的不是挨打。以黑施三那种上房就揭瓦的性子,在家里不会少挨打,她怕的是“去衣”这两个字。
房间的外面,曲瑜和磨剑面面相觑。两个都想弄明白黑施三说什么话哄殿下开心,但没有想到黑施三不管说什么,殿下都开心。
曲瑜纳闷:“不就只说出银子?”
磨剑也糊涂:“是啊。”殿下笑的不能自持,在磨剑看来,这有什么可笑的?
曲瑜再伸头听听:“这小子倒不怕打,怕脱衣裳。”咧嘴一笑:“跟我弟弟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父亲当众打他板子,他说丢不起这人。”
磨剑取笑:“您家那曲二爷,我也常听说曲大人打他。他就不能别惹曲大人生气?”
曲瑜奇怪的看着他:“不惹我父亲生气的,就不是他了。”往房里指指:“跟黑施三一样,他要是不闹事,还叫施三吗?”
还有第三个人在这里,兰行气呼呼。跟随他的主人车阳回来,侍候脱盔甲换衣裳到一半,就听说黑施三闹事,黑施三来了,兰行跑来看笑话,却只听到殿下笑的很开心。
兰行无声的再次念叨:“一步一倒霉,两步一倒霉,三步一倒霉……”
但是房里笑声响亮,丝毫没有要让谁倒霉的迹象。
殷若难得见到尧王殿下笑的俊美难敌,但是,她心里虚虚空空的,摸不到底在哪里。
好半天,梁未止住笑,带着满面笑意,招了招手:“近前来。”隔着大案几,殷若在示意下,一直走到不能再往前。在案几外站住,近的可以看到尧王英俊的面容。
殷若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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