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路灯陡地一亮。
啪地一声!
老爷子摔碎了汤碗,又一脚踹向方默。他气得发抖,把方默踹得栽倒在地上后,又恨恨地补了一脚。
老爷子常年锻炼,两脚下去直叫方默肋骨生痛。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老爷子指着他。
“我说,”方默抬头看他,“我喜欢的是男人。”
方老爷子双目通红,气得手指颤抖:“好哇你。”
又是大力一脚踹向他心口,老爷子的声音愤怒又沙哑:“你他妈的玩儿男人!”
从后面大木柜上头抽出一条皮质教鞭,老爷子狠狠几鞭抽到他背上:“哪儿学来的肮脏东西?!”
那鞭子老头儿珍藏已久,许久不用他还是舞得分外熟练,可见方默幼时没少被训斥。
那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方默身上的毛衣都被打得浸了血。
偏偏他咬牙硬抗,一句痛呼求饶也没有。
老爷子打得窝火,把鞭子往地上一扔,吼他:“哑巴了么?”
方默抬眼看他,认认真真,诚诚恳恳:
“我爱男人。”
老爷子火冒三丈,眼里几乎要喷火,他咬着牙问:“你的回答就是从喜欢变成了爱吗?”
方默沉默了半晌。
老爷子盯着他,逼迫他给出个答案。
“是的。”方默终于出声,“我不是在玩儿男人,我爱他。”
“方默。”老爷子突然心平气和下来,“你知道男人之间的爱,有多龌龊可笑吗?”
方默被打得狠了,脸色惨白,他摇摇头。
“你要是见了他,准觉得他干干净净又好看。不骗你,我特别爱他。”
老爷子从计划经济年代走过来,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这时候被他气得竟笑了,下了逐客令:“给我滚!”
方默踉踉跄跄地起身,几乎眼冒金星,他扶着屋里的家具努力站直了往外走。
走到饭厅门口,老爷子又用力大吼了声:“别再来我这儿!”
方默轻轻地回头,说:“别生气,爷爷。我改不了,您保重身体。”
老爷子冲过来大力地摔上了门。
方默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拒绝了保姆的搀扶,摇晃着走出了宅子。
车子也开不了了,他只好摸出手机,昏昏沉沉地拨出电话:“李叔,我在老爷子这儿,现在来接我。我被打了,疼得慌,尽快来。”
扶着门口的大树,方默疼得要命,更多的却觉得难过。
不仅仅因为伤了老人的心。更觉得,相处了一年多,他竟现在才对家人说出这些,实在对不起许鸢。
他的小鸢,乖乖待在他身边一年,却什么都没得到。他给许鸢的好太少,竟连一份家人的认可都没能给他。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车子停到他面前。
方默被车灯晃了眼,脑袋晕沉沉的,扶着树半天提不起力气。
车门打开,有人走下来。
方默半闭着眼招招手:“李叔来扶我一下,疼死我了。”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方默猛地一颤,犹豫着问了句:“小鸢?”
许鸢见他伤成这样,已经心疼得不行,听到他这声音,更是鼻酸。
方默睁开眼,看向他,既惊喜又迷惑:“你怎么来了?”
“你打错电话了。打到我这儿了。”
方默懊恼。他干的什么破事儿?
许鸢扶住他,见他似乎伤得不轻,忍不住问一句:“怎么被打了?”
方默忽然就被点燃了,他心里一遍遍问:是在关心我是吧?是的吧?小鸢的语气很紧张是吧?
他想起来刚挨的一顿鞭子,这时觉得简直太值了,他高兴得厉害,拉着许鸢的手,欢欢喜喜地告诉他:“我对爷爷出柜啦。我说我爱你,特别喜欢你。我不要和女人结婚。”
许鸢的心脏仿佛被剧烈地砸了下。
这人又在说什么胡话?
他们分手了不是吗?
然而方默似乎很是快乐,他简直像个刚出高考考场的孩子,揪着许鸢的袖子讨好地问:“我做的好吧?”
许鸢再也受不了了。他眼眶通红,抱住方默:“疼不疼?”
这一抱叫方默清醒过来。他猛地意识到他和许鸢之间发生的一切,这时全部都真真切切地在脑中重演。
这一个拥抱的分量太重了。
方默脱去方才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温柔地回搂住许鸢,用手隔着布料点了点许鸢的肩胛骨:
“这里。小鸢会长出翅膀来。”
许鸢抽泣了一声,问:“什么?”
方默目光幽深:“愈我伤痛的那一剂药,它衔在嘴里。”
他微微后退,捏着许鸢的下巴,吻上他的嘴唇:
“请允许我,亲吻神鸟。”
作者有话要说:
小鸢不是凶凶的老鹰,是神鸟。
哈哈哈。
我要立flag!11月份之前开文长篇古耽!
写得烂就该多练。加油加油!
第12章第12章
在医院上了药后,许鸢扶着方默回家。
到了方默的家门口,许鸢按密码的时候,手微微抖着。
他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他又来到这里。
方默的头原本压着他的肩膀,这时候许鸢感觉到重量轻了些,听见他说:“密码没变。”
许鸢“嗯”了声。
刚进了门,方默猛地把他压到墙上。
许鸢一惊:“方默!”
那个男人双手紧扣着他的腰,又把头埋到他的脖子上,用力嗅了下,像个流氓:“给我搂搂。”
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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