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去向与我何干。小鬼,你也是一样,你我才相识不过数月,你该不会真的动了感情吧。”
骆欢摇了摇头,再度盯上他的眼睛:“你在故意说假话,对不对,你别想骗到我。”
赵识途没有回答,只是把视线投向远处,不言不语。
他的视线不意间触到院墙上的旗杆,镖旗已被人扯下,杆头已空无一物,突兀地伸向惨淡的天空。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放弃。门口的伍青衣终于等不下去,快步走进院子,一把扳过师弟的肩膀:“欢儿,今日你必须得跟我走,不许你再跟这种薄情寡义之人来往。”
骆欢跺脚道:“我不要!”
伍青衣毫不退让,厉声道:“我是你的师兄!唯独这件事,你得听师兄的话。”
“你们……你们……”骆欢一面后退,一面不住地摇头,“我从没见过比你们更讨厌的人!我再也不要听你们的了!!”
喊完一通话,骆欢飞快地转过身,跑出了院门。
赵识途侧耳听着脚步声远去,消失,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见伍青衣还愣在原地,便转向他道:“这小鬼机灵得很,你想说服他,只能旁敲侧击,若是直言相逼,只会惹他反抗。”
伍青衣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皱起眉头,生硬道:“我们师兄弟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他说完便追赶骆欢而去,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镖头,守着一间残破的镖局。
赵识途踱到墙边,把绣有“护途镖局”四个字的镖旗从积雪中拾起,仔细拂去表面的泥桨和草屑。
镖旗比方才干净了些,但是雪水融化后留下的洇渍却怎么也抹不掉,旗面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部分还结了冰,没过多久,他的手指也被凉意浸透。
沾满泥浆的手指猛地收紧了,牢牢攥住布料,不住地颤抖。
他曾将这旗帜视作至宝,转眼间,他们便都落入了相似的田地。
他还是想不起那场火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记忆中只有模糊的刀光剑影,和锥心刺骨的恐惧。
从那夜在梁府旧址服下毒药,到今日刚好是十天,期限将至,难道他真的会毒发身亡?但为何他丝毫没有近似中毒的感受,肩上的伤已无大碍,先前感染的风寒也几乎痊愈。
莫非是上天偏要与他过不去,叫他连求死都求不得。
他很当面询问萧然,连带明月珠的事一并核实,可惜萧然不省人事,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或许这世上,他只剩下一个地方可去。
*
和镖局的冷清破败不同,街巷上一派热闹景象,英雄帖的事很快便传开了。
英雄帖自然是从袁府发出的,以燕无花和伍青衣的名义,召集队伍,去寻找隋文帝留下的宝藏。如此惊动江湖的大事,自然引议论纷纷,敦煌的酒肆、赌馆、客栈,到处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可惜这些热闹都与赵识途无关。他披了一件深灰色的斗篷,挑了一条最近的小路,默默穿过人群,往城外去。
他要去的地方,是敦煌外的雷音寺。
出了城门,那杯盏觥筹的热闹便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素净的白。白皑皑的雪盖在路面上,踩起来一脚深一脚浅,足底留下一串吱呀的声音。
寺院的屋顶也被雪覆盖,深色的屋瓦缀上白色,显得更加陈旧古朴。赵识途跨过门槛,解下湿漉漉的斗篷,放在桌上。
外面的雪虽然大,寺里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带了几分料峭,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
房间里的桌椅摆设也都一如既往,时间在这里像是停滞了似的。只除了墙边的石佛,它们都已经雕刻完成,整齐地列成一排,高矮造型各不相同,不过都带着安然自得的表情。
不过,房间里最安然自得的,还是坐在竹椅上喝茶的老僧。
无途大师放下茶盏,望着气喘吁吁的来人,不紧不慢道:“这天气里,我没法去石窟干活,正闲着无聊,你便来了。”
赵识途撇嘴道:“我可不是来找你聊天的,我命不久矣,或许今晚便要死了。”
无途大师先是一怔,又道:“那你还到这里来,没有别的去处吗。”
赵识途在他对面坐下,手肘搭在桌上,撑着下巴道:“因为我想喝你一杯茶。”
“这个好说。”无途大师露出轻笑,又翻过一盏茶碗,为他斟茶。
茶汤是热的,茶叶是便宜的粗茶,入口便带着涩苦,只有努力地回味,才能勉强品出几分甘甜。
赵识途就在回味,好在他对这茶的味道早已熟悉,要尝到几分甘甜并不算难事。
虽然他声称自己命不久矣,无途大师却没有追问缘由,反而对他讲起寺里的长短,今冬的香火如何,修缮佛窟的进度怎样。在开凿途中似乎发现了一处隐秘洞口,不过因为天气太冷,暂时无法探明究竟,只能搁置来年春年再做打算。
赵识途一边听,一边往嘴里送茶,他觉得身子渐渐暖过来。不经意地将手伸进口袋,却摸到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有着分明的棱角,质地却温润细腻,表面的纹路深浅交错。
赵识途的手僵住了,他甚至不需眼观,便能辨认出此物的形貌。
是上官情留下的木雕。
第84章梦里不识乡(六)
赵识途惊讶不已,他以为木雕早已被丢弃在梁府旧址,但上官情竟然将它偷偷拾了回来,他已记不清这木雕是几时滑入自己口袋,或许是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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