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比你想的久得多。”
沈臣那时候的眼神,根本是通过他来看另一个人。
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可主角从来都不是他。
第23章
“词儿,起来吃药了。”黄祥拿着水杯,把手心里的药递到舒辞的床沿边。
被子盖住了他整张脸,只有几撮头发耷拉在外面,了无生趣。
黄祥又喊了两声,舒辞才从床上爬起来。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脸颊因为高热而泛红,嘴唇干裂得卷起了一层死皮。从黄祥手里接过药,一口就把五粒药外加一粒胶囊吞了进去。药片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噎得难受,苦味从舌根蔓延上来。
舒辞开始咳嗽,撕心裂肺地咳,咳得气管甚至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喝水!喝水!”黄祥急得差点窜到他床上去。
舒辞把水杯接过来,水温有点烫,但是太苦了,苦得他只能忍着咽喉烧灼的疼大口大口往里灌。
好像把水喝完也没把那颗胶囊吞下去。舒辞皱起眉。
黄祥对照顾人不太熟练,他从舒辞手里接过水杯触到烫热的杯身才注意到自己兑的冷水好像有点少,讪讪道:“是不是很烫?”
舒辞摇摇头,又躺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舒辞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顿时有了焦点,他侧过头去,看到的人却是薛宏。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走到舒辞床下的书桌边道:“我刚刚去买了白粥,你饿了就吃一点。”
“谢谢。”舒辞抿着嘴笑了笑。
薛宏也没有说他的笑有多丑,只道:“你先睡吧。今晚的课如果点名,我给你答到。”
“我已经说了要给词儿答到了,别跟我抢。”黄祥道。
“有什么区别!”薛宏敲他的头。
黄祥痛得叫了一声,又锤回去。
“再不去上课要迟到了。”舒辞提醒他们,“我没事的,要是我不舒服给你们打电话。”
黄祥看着舒辞的脸色,犹豫着还是说了出口:
“……词儿,阿臣他……”
薛宏一把捂住他的嘴,就把人拉出了门。“住嘴吧你!”
两个人照例打闹着走了。
留下一室的安静。
舒辞叹了口气,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从沈臣那里回来的当天晚上,舒辞把自己的手机打到耗光电量也没联系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了医院,凌晨就发起了高烧,被黄祥和薛宏背去了急诊。他前两天烧得脑子都有点不清楚,打吊针半途醒过来的时候还擅自把针头拔了跑到走廊外面跟人借手机打电话。
整整打了五瓶点滴才缓过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而沈臣也消失了三天。
舒辞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他的家乡在哪里,他的亲人、朋友有哪几个,他一点也不知道。
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吗?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明明一闭眼就能想起来那个贴满照片的房间,舒辞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他去了哪里?为什么电话打不通?是出了什么事吗?
可也害怕见到他。
害怕他牵着那个人的手回来,跟他说分手。
如果此时此刻,他真的和别人在一起呢?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让舒辞的思维从一片混乱中抽离出来。
心脏有一刻紧缩,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胸口还在闷痛。
可打电话来的人并不是沈臣。
他按了接通,耳边传来林晓月的声音:“明天希瑶出殡,你要去看看她吗?”
舒辞闭上了眼睛。
几个深吸气之后答道:“我去。”
李希瑶是他这几天一直在逃避的噩梦。他不愿意知道任何关于她死亡的消息。
在他的脑海里,女孩子的笑容永远沾染着血色。
“但是你会后悔的,拒绝我这么好的女生。”
他到底该不该后悔,没有人告诉他。
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
刚刚走出宿舍楼,便看到一辆轿车停在门口。
林晓月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跟他打招呼。
“你会开车?”舒辞上车后问她。
“嗯,考了驾照。”林晓月道,“车我爸的。”
“李希瑶家里很近,两小时就能到了。”她看了一眼舒辞,“如果不舒服可以先睡一觉。”
舒辞点点头。
快要开出市区的时候,舒辞让林晓月停车,自己去路边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菊。
花店的女得很好,簇拥着的花朵给舒辞阴暗的生活带来一点点亮色,可这仅仅的一点亮色却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所带来的。
白菊花瓣上还缀着水珠,舒辞希望这束白菊盛开在她离开的路上。
车驶上高速公路后,一直安静的舒辞终于还是将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说出了口:
“她……怎么走的……”
林晓月没有说话,一阵难熬的寂静过去之后才轻声道:“她的母亲说是因为学校课业太重,身体熬不住垮了。”
“可谁又知道呢?希瑶还这么年轻。”
谁又知道呢?
舒辞没有再说话,他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沿路风景,面对李希瑶死亡的勇气开始慢慢消失,这让他几乎想要立刻跳窗逃走。
而下一刻,仿佛是有人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林晓月突然尖叫了起来,她猛地踩了刹车,高速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让舒辞全身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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