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但是其实,我当时这么说,只是希望给他一个理由活下去。
我在这边也听到一些日升会的流言。没有他。没有他的名字。没有他的一点消息。听你刚才这么说,我确定了。他没死。他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家伙绝对死不去。
小旭,我的小孙子,你要是看见他你一定要告诉他,爸爸爱他,每一个孩子都是爸爸的宝贝。他也不例外。
瓜娃子他啊,一直一直都那么懂事。帮我做饭,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弟弟妹妹,从来没有跟我撒过娇要过什么东西。他太懂事了。我现在才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给藏起来了。
小旭,那个白面具的宁日,肯定就是西瓜无疑。我灭二分堂时候难逃一劫,只能同归于尽换取任务成功让他们放人。他们很棒!自己逃出来了。
你爸爸背着我走回家,一米四不到的身子快被我白长的一身高压弯了去,步子还是那么稳,活像一个男子汉,可他依然嚎啕大哭了那么长一夜。
多亏了小排骨,让我看见。我看见,我看见那个只比你爸爸大一岁的那个孩子,他咬着唇咬出血来,就是不哭。
你替我告诉他,爸爸不管你要照顾好多少个弟弟妹妹,你做大哥的要先照顾好自己啊!
我忘了告诉他。我一直忘了告诉他这个。他是大哥。他也是我的孩子啊!他真是太乖巧了。我完全忘了他也只是个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啊!小旭你一定要告诉他!飞到夏威夷飞到旧金山也要告诉他。”
西家奶奶的话在旭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哎哎!那你也不能抢西瓜碗里的呀!”
“瓜娃子今天胃口不错。能吃干净一碗肉。”
痴傻的西家老奶奶,反而是看得最明白的人。
李子问他:“三当家不是你们宁日的正统继承人吗?为什么不姓宁?如果跟母亲姓,皮皮阿姨姓霍啊?”
廖天瑞在青木山告知他养子的真相,说的是,你是西家的孩子。
廖天瑞知道,安居岛的宁日,不是梁园的宁日。
难怪西寅一家全部改姓西。什么救了宁日一命,从此我生的儿子都是你的儿子。
根本不是宁日。三当家真正的父亲,是西瓜。西瓜,根本不是救他父亲恩重如山的叔叔。是他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旭捂脸痛哭,“哥哥。我找到爸爸了。他不是我爷爷。他是我爸爸。可我已经不是他的孩子了。”
此生知其父,此身已不是你儿。
杨河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在了他身边。伸手揽过旭,安慰他。“好孩子。没事的。你还有爷爷我。无论你是瓜娃子的孩子,还是正的孩子,你都是我的好孙子。瓜娃子敢不认你,我,我揍他。”
“谢谢小爷爷。但是,不用了。这个秘密我们知道就好。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小旭,答应我。不要离开你爸爸。我说的是正。不要再让他失去任何一个亲人。骨肉至亲也好,拜的干亲也一样。他受不了的。他只能死在你们之前。他再见不得白头人送黑头人了。如果当时你在场,如果你也曾听过那撕裂心脏的哭声,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是个失败的父亲。生前没有亲口告诉我的孩子我爱他们。死了没有教会他们坚强地活下去。我没有颜面再见他们。你帮我转达。一定要告诉他们,爸爸爱他们。”
“小爷爷,不是这样的。你是一个好父亲。是你教会我爸爸做一个好爸爸。爸爸晚上找到时间就会爬窗子进来给我们仨讲爷爷你过去的事情。清晨卖菜的时候,教他摔跤搏斗,背他下山找阿莫西林,默念罪过也要撬开蛋糕店给他庆生。爸爸眼里的你,一直是那个慈祥的你。小爷爷,爸爸想你。”
窝在杨河臂弯里,旭说起那些年被窝里宁正给他反复再反复的那些事儿。
“小爷爷你知道吗?我们搬过一次家。为了衬得上大房子,老旧的窗帘棉被什么都换了。连结婚时候的鸳鸯被都送到了九间房放好不用。
但是,那个玄关,墙上,一直都是过塑裱好的你的照片。你吐着烟圈的样子很迷人。
我爸爸不吸烟不喝酒。兜里常年带着一个摸得滑溜溜的芝宝打火机。14孔,4个铰链。1941年复刻版。听说宁家长子被叛徒钱粮劫持南下的时候遗失了。你应该知道是谁偷了去。
我爸爸跟你一样,也顺走了他爸爸也就是你身上最宝贝的东西。
还有我哥哥。三当家。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学人家老头子抽水烟。盘串儿。他已经不记得那是传自他老爹的习惯。但是你的儿子瓜娃子,把这个习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这个,”
旭从兜里掏出两个文玩核桃。八瓣。殷红如血。
又不舍地拿回一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个,是三当家给我的。小傲娇抵不过我哀求载我去九间房。三当家一句话都不跟我这个球友说。因为我美国的爷爷要他不要接近我们家,我们家要洗白。小傲娇开车离开之前,把这个给了我。三当家在我们车尾巴后面很大声地告诉所有人,那是他老子的老子给他老子留的核桃,别给老子磕开吃了。哈哈哈。”
旭埋首在杨河怀里。声音听起来瓮瓮的。“爷爷,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谁都不记得我。小傲娇也不在了。小霍霍差点就被我害死了。爷爷,我明白的。相见不能相认的感觉。很苦。
爷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重生。但是既然我能再次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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