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玉郎…”
“诶,”方子璞猛地回过神,“什么事儿?”
“我找到了,在这儿呢!”阿南掌柜高兴地递过来一个布包。
“哦…”方子璞恍恍惚惚地接过来,站起身,“那我告辞了…”
“玉郎?”阿南不确定地唤了他一声。
小书生一步一顿地往外挪:“谢谢掌柜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耳边“噗通”一声,小书生倒了地。
“玉郎!”阿南赶忙俯□,“镜瑜——快来啊——!”
待方子璞转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回春医馆的厢房里,空气中弥散着浓郁的药香,眼前是姜镜瑜大夫一张焦急的脸。他甫一看见小书生睁开眼,忙道:
“你有多久没睡了?”
方子璞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笑容:“公务繁忙,也就一两天吧…”
“公务繁忙?一两天?”姜大夫不信。
“镜瑜,这些话放着待会儿再说,先让他吃点东西吧。”阿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姜大夫身后,手里端着一碗清粥。
方子璞被扶了起来,慢慢吃完了阿南送到嘴边的粥。
“现在什么时辰了?”方子璞抬头望见余晖洒满的屋子,问道。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问什么时辰…”姜大夫道。
“一天一夜?!”方子璞差点跳起来。
“你有急事儿?”阿南皱着眉头问他。
“我…我有个同僚今日…今日成亲…”小书生低了头。
“你要去喝喜酒么?”
“嗯…”
“现在天色尚早,如果是喜宴的话,怕是还没开始呢!”阿南道,“不如你等天黑了再去也不迟。”
“不是的!我…”方子璞的话噎在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阿南,你出去吧,我跟玉郎聊聊。”姜大夫拍拍阿南的肩,道。
阿南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回头看了看方子璞,最后点点头,迈出了房门。
姜大夫坐到了床边:“玉郎,有什么话,你可以和我说。”
看着眼前这张温柔的如兄长般的面孔,方子璞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淌下: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就从你想说的开始。”姜大夫摸了摸他的头发。
方子璞幽幽开口:“我不是不想睡,可我不能...只要一睡着,我就会梦见他…”
“我知道了…”
“是皇帝给他们赐的婚,我没有办法…我尝试过,但我阻止不了…我喜欢他,是真心喜欢…”
姜大夫愣了。
“他今天成亲,我想要去祝贺,祝他们白头偕老…我想去…”
“他喜欢你吗?”
方子璞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他为什么——他知道你喜欢他么?”姜大夫显得有些激动。
小书生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下:“可他不信…他不相信我…”
“不信?”
“我、我背叛过他…”
“你?”这回轮到姜大夫不信了。
“是…所以他再也不会信我了…”
“玉郎,”姜大夫执起他的手,“以心换心,这世上没有什么感情是传达不到的。”
姜大夫道:“我以前也曾错过一个人,但你比我幸运,至少你不是单相思。”
方子璞抬起头,看着姜大夫温润可亲的脸,道:“那我该怎么办…?”
姜大夫放开他的手,站起身。
“听着,我以前在晋王府做过家医,我比你更了解官场是什么样。人一旦入了官场,便再不复本心。要如何做,只看你心里的那杆秤会偏向什么,只看他在你心里有多重。”
华灯初上的夜晚,京城里一片祥和。
翰林院周编修府上,锣鼓喧天。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纷纷炸响,直把整条街都染成了一片红云。周府大门敞开着,往来的宾客川流涌动,“恭喜”“同喜”的喧闹声不绝于耳。数不清的人拥挤在小小的编修府,几十上百桌的喜酒一溜儿摆到了后院外头的长街上。认识的不认识的街里街坊都赶来凑热闹,喜悦欢乐的气氛直上云霄。
众所周知,周编修今晚迎娶户部侍郎文大人之女。这是皇恩浩荡,旁人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
吉时到,新郎官一身大红锦袍,玉带金冠,牵着绣球另一端的新嫁娘,缓缓迈入大堂。周编修父母双亡,那堂上坐着的人正是新娘的父亲。
宾客们纷纷感叹:
“真是一对璧人…”
“周大人好福气啊…”
年轻的小司仪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一声高亢的“吉时已到——”,便将满座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同时弯下腰。
“等等…”人群里传来微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
“二拜高堂——”
“等等!”一声厉喝下,一个瘦小的身影冲破人潮站了出来。
人群里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人呀?”
“太荒唐了,喜宴之上怎的能穿白衣?”
伶俐的司仪装作没听见:
“夫妻交拜——”
新娘扯着绣球弯腰,发现新郎那边没动静。
文大人低沉严肃的声音压抑着愤怒传来:“方大人,今日小女大婚,你这是作甚?”
小书生一步一顿地走向前,直勾勾地看向一身鲜红的新郎:“讨债。”
他慢慢抬起一只手,雪白的袖口缓缓褪下,露出他掌心里的半截梳子。
那是半截桃木梳,梳柄上刻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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