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第二份卷子休息的时候,他坦诚了自己喜欢严钧的事实。
他们搬了凳子坐在窗边,看院子里的雪纷纷扬扬地下,将每一处能承接住的地方都盖上了一层,空气看上去雾腾腾的。窗户上水汽氤氲,用手掌抹几下才能看清外面的情景。
常家昱用手拨了拨窗缝,轻声道:“我还没有和他说过,但是也没想到怎么说。”
要是直接说“我喜欢你”,不可预料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有点心虚。
严钧对他很好,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好了。但是常家昱却觉得,这种好更多的还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他在感情上几乎是一张白纸,可也知道严钧对他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也没有表露过多余的情绪。
宋梵清和费东似乎与他和严钧的关系相似,但人家是相处数年,又有上一辈的情意在,而他和严钧之间的联系却太容易被隔断。
常家昱这样想着,觉得房间里有些闷了。
他将窗口开了一条缝,在钻进来的一缕冷风中转了转脖颈,意识清醒了几分,就听宋梵清道:“你大学准备去哪儿?”
常家昱想了想说:“具体还没有想法,成绩够哪些大学,到时候再看情况挑一个,你呢?”
“我想考t大,读工科专业,读完研或者本硕连读再出来就业。”
“你计划好长远,我还没想那么多。”
宋梵清牵了牵嘴角,笑容干净。
他和常家昱脾性相投,但是生活背景却完全不同。
他的少年时期像是蒙着厚厚的雾气,也如同一直处在穹顶之下,而常家昱的成长却是顺畅敞亮的。现状很好,人很少会尝试做些严肃的计划,因为顺着原本的路走就已经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亦或者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费太多心思谋划未来。
“小清!”门突然打开,宋母站在外面笑道,“你费叔叔来了。”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常家昱听到了费东的声音,片刻后便看到他立在了门口。
费东今天穿了一件深褐色风衣,脚上是黑色的牛皮靴,眉目被风雪浸润,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他将靴子底的雪蹭在门口的垫子上,走到屋里才看到常家昱,有些意外地说:“家昱也在啊。”
常家昱问候过之后说:“我们约着写作业。”
费东点头,走到宋梵清的身边,俯下身要去看他课本上的东西。
宋梵清立刻将书合上:“你怎么来了?”
费东伸出手在他的耳廓上轻轻揉捏:“来看看我的宝贝干儿子啊。”
他离得近,温热的呼吸全喷在脖颈上,宋梵清躲了躲那灼人的气息,垂着眸低声说:“你别动手动脚。”
费东闻言挑了挑眉,短促地笑了一声,低哑喟叹:“越大越跟我不亲了。”
说着,他将手撤了回去,矮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了半杯水。
歇了一阵,费东望了望那两只兔子,又看着那老煤炉子,蹙起了眉:“之前不是说让换掉这个炉子吗,怎么还在这儿?”
宋梵清说:“这样就挺好的,换掉麻烦。”
“哪里麻烦,”费东抬头看了看房子,“我给你们这里装个空调,用着多舒服,你和你妈妈老是不愿意。”
宋梵清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书。
费东坐了坐,又站起身踱到他身边,手掌搭着宋梵清的肩膀摇了摇:“别看了,元旦放假应该出去玩,想去哪儿,我带你们去。”
宋梵清手一顿,看向常家昱,后者怔忪了一瞬说:“要不去东广场玩玩?那里应该有不少摆摊的。”
宋梵清想了想,说好。
离开的时候,宋母给费东拿了一袋干馍,自己烤的,费东推辞了一番还是带上了车,将东西放到了后备箱里,招呼两个人上车。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东广场。
常家昱打开车门,一股冷风吹拂而来,他缩了缩脖子,跳下了车。
天气阴恻恻的,头顶上冻云片片,口中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了雾,鞋子踩在雪上吱呀作响。
雪势不小,但因为是元旦,东广场上人潮拥挤,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常家昱和宋梵清肩并肩走着,费东点了根烟咬在嘴里,在一旁作陪。
路边确实有不少人摆摊,套圈的,模拟保龄球的玩法拿篮球丢易拉罐的,都是些逢年过节出来揽客的游戏项目。大部分人玩多了都知道不容易拿到奖品,但都是图个乐呵。
常家昱玩了两把套圈,四十个圈他只套中了三个,得了两个小陶瓷玩意和一个塑料水枪,用处不大。
他将东西放进摊主递的塑料袋里,对宋梵清说:“你也玩玩?”
宋梵清也要了两把套圈,只是他的准头不大行,扔完三十八个还一个都没套上,费东去旁边打完电话回来,索性走过去,抓着他的手一丢。
细细的套圈挂在了一个观音像的手上。
费东见状勾起唇角,低头看着宋梵清,神色颇为得意:“怎么样,我的技术还不错吧?最后一个圈我也帮你扔,没套中的话晚上我请客,怎么样?”
宋梵清看着他片刻,将手里的套圈递了过去。费东接过,抬头随手一掷。
绿色的套圈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最后一排那块屏风的一角上,晃晃悠悠地荡了几下,堪堪掉在了地上。
费东啧了一声,叹道:“运气不太好,看来注定是要请客了。”
摊主倒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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