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并没有什么会引起穆谣不安的地方,这就很奇怪了。
“咳咳。”在穆谣第二次盖错印鉴时,袁缘实在看不下去:“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下?”
穆谣忍不住叹了口气,一想到下午就要跟衡王出游,好比一把大刀悬在头顶,实在无法静下心来。
“大人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袁缘不禁有些担心。
“没有。”穆谣扶着额头:他只是觉得自己像一只即将要被抓到猫跟前的耗子,单纯的害怕而已。
穆谣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与衡王约定的时辰快要到了,想起韦尘昨天的“吩咐”,他折了折眉头,对袁缘说道:“今天差不多,你先回去吧,我有别的事。”
袁缘心早已飞到府外,脸上不动声色,对穆谣道过谢,便动身离开媒官府。
他一从媒官府出来,装作不经意瞥一眼四周,拐了个弯,来到一条暗巷中。
“王爷,车内一切已准备好。”
韦尘驾着马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穆谣的心情则是跟聂源枫完全相反,媒官府里几乎就剩下他一个,连个说话分散点心思的人都没有。
他忽而有些想念起袁缘来,要是衡王这事可以跟他说的话,说不定他还能给自己出些好主意。
正当他一个人在媒官府后院胡思乱想,门外响起三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在静悄悄的媒官府内着实是大响动。
穆谣差点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才赶紧跑过去打开门,便看见韦尘站在门外,身后停着一辆马车。
“穆大人,请。”
韦尘掀开车帘,穆谣便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一位身穿象牙白长袍、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是衡王聂源枫。
他今天头戴镶金墨玉发冠,身穿云锦麒麟刺绣长袍,登灰锻白底皮靴,腰上束着银扣白玉腰带,腰间有一根金色丝绦,系着一块玉佩。
穆谣忙躬身行礼:“下官叩见王爷。”
只听聂源枫开口道:“免礼,上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穆谣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印象中冷若冰霜的衡王殿下,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那马车外面普通,内里是大有乾坤,软座用的是刺绣天香绢,外观雅致,坐上去平滑舒适;马车中间放着一小木案,边上摆着一个顶镶宝石的紫金镂空香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聂源枫见穆谣看了香炉好几眼,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味道么?要不灭了?”
穆谣连忙摇头:“不,下官很喜欢,只是好奇这是什么熏香而已。”
他说的是真话,这香薰的香气沁入心脾,清爽悦神,闻着十分舒适。
“伽南香,”聂源枫浅笑道:“你若喜欢,往后可以让人送点到你府上。”
穆谣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一说,对方居然这么大方,一边感叹不愧是皇室,出手就是阔绰,一边垂首道:“谢王爷。”
聂源枫颔首,又说:“案上的茶点,喜欢可以随意享用,不用如此拘谨。”
如他所说,木案上摆着两三碟糕点,样样小巧精致,比穆谣之前吃到的卖相都要好。
穆谣听罢,壮着胆子捻起碟上的银签子,挑起一块放进口中。
小块乳白的点心滑入口中便像化开一般,在他舌上软软摊开,又有淡淡的花香自其中蔓延,说不出的曼妙。
聂源枫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是看着窗外,偶尔回过头看穆谣一眼。
马车一路往城郊驶去,终于停在一条小路边上。
韦尘升起三面车帘,正好是落日时分,霞光满天,斜阳照在两人身上,一片暖洋洋的光辉。
穆谣看了聂源枫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说赏花么?怎么变成了赏落日?
正当穆谣疑惑之际,远处传来了几声吆喝,一队人马在另一边的大道上缓缓走来。
“那是什么?”聂源枫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韦尘回道:“回王爷,那是发配到岛上做苦役的犯人。”
那队人马大约有二十来个人,几名官兵,其余尽是些被铁链锁着、衣衫褴褛的犯人。
穆谣忽然想起方逸寒,心想若是方逸寒被发配去做苦役多好,那他估计是会高兴得做梦都能笑出来。
聂源枫怎么不知道穆谣的想法,见他昂起头,伸长脖子,一副好奇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喜爱逗弄的文鸟。
“穆大人,”聂源枫掐着方逸寒路过马车前的时间,抬手递给穆谣一杯酒:“喝一杯吧?”
穆谣被他一打岔,反应过来时简直受宠若惊,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媒官,何德何能让王爷给自己斟酒。
他毕恭毕敬地用双手捧过酒杯,举至唇边一饮而尽。
天下的事有时就是这么巧,当他抬眼时,竟然正好看见方逸寒戴着枷锁,从马车前蹒跚经过。
方逸寒一侧头,也与马车里的穆谣对上了视线,更是看见了方才马车里那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给穆谣递酒的一幕。
他的眼中喷出怒火,不由自主向马车的方向挪了几步。
监察的兵士见他偏离队伍,想也不想就扬起皮鞭,“啪”一声抽到他身上,疼得他差点跌倒在地。
穆谣幸灾乐祸般抬起下巴,示威般挑起一块点心,故意一脸陶醉地放进口中,似是回味无穷。
方逸寒快把牙齿都咬碎,狠狠剜了穆谣一眼,但他实在是怕挨鞭子,再恨也不得不哆嗦着腿跟上前面的犯人。
聂源枫斜倚在软垫上,小口小口抿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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