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搬到了皇廷花苑。
这房子据说是一年前买的,刚买完,龚旭就出了事。现在他张罗着要搬进来,他大姐就找人把精装修后看起来是障碍物的摆设就全都拆了,装了很多残疾人辅助装置。
搬家那天,他两个姐姐送他们过来,话里话外总是对弟弟有很多的不舍。最后,老刘留下了帮着整理行李和收拾卫生,在临走之前,他特地把边泽明叫到了一边,不放心地跟他交待了很多关于龚旭的生活习惯之类的话,后来还特地叮嘱他:“小少爷以前性格特好,出了事儿之后就变得古怪了。你在他身边注意言行,多多观察,别惹他生气。你看他待你不薄的,你刚来一个月,不仅你家里的麻烦都帮你解决了,那个害你的孔伟达也进去了。是,你比小少爷还小些,但多让着他,有什么不懂的就给我打电话。”
“谢谢刘叔。”边泽明挺感激他,道了谢,送走了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房间。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这样的相处方式在边泽明看来是十分暧昧的。
不过才一个月而已,边泽明对他抱有的感情已经从最开始的感谢到探寻和同情,又掺杂了很多爱慕在其中,不知不觉的就变质了。
龚旭长得很好看,白净净,娃娃脸,脸上有酒窝,笑起来一定非常的甜,可他不太笑。他和他的母亲有五分相似,甚至还比两个姐姐的容貌看起来柔和些,眼睛很大很有神,可却透着暗淡的光。有时候,龚旭在发呆,他就看着龚旭发呆都能看上一整天。
他纠结着内心的情感,但不敢说,就只能默默的陪在他的小少爷身边,言听计从的。
当他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发现龚旭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窗帘紧闭着,抿着嘴唇不说话。这房子景致很好,站在大落地窗前就能看见整个南滨江两岸的景致,龚旭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些,见他推门进来,就吩咐他说:“把窗帘都换成遮光好些的,看见窗外这些东西我就觉得烦。”
看见为什么会烦?当时的边泽明是很纳闷的,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又置办了新的,叫了工人重新装好。
龚旭的生活很简单,一日三餐,定时去做复健,最开始一周还要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后来他开始抵触,就不再去了。
边泽明自己一个人照顾龚旭不免有些吃力,毕竟他也是家里宠出来的孩子,以前连家务都很少做。现在慢慢熟悉了,掌握了他的节奏和脾气,便得心应手起来。
龚旭的脾气是不太好,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呛他一顿,饭菜做得咸了淡了,不好吃了,就耍小性子一口都不吃。边泽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躲在厨房里偷偷的流了好几次眼泪,可想想自己如果没有被他捡回来养着,他可能还会在外面流浪,再想想这人或许下半辈子都要伴着轮椅过日子,他便告诉自己得让着他,更可怜的是他,于是在面对龚旭的时候,都是笑脸。
这天,他去买菜,见排骨很新鲜,便买了二斤,热火朝天的做了一盘子糖醋排骨,龚旭只看了一眼,自己就转着轮椅回了房间,边泽明尝了尝,酸酸甜甜的并没有太难吃,他去房间找龚旭,进门的一瞬间就听见他在里面哭,脸埋在手心,闷声抽泣着,甚至都不敢把情绪发泄出来。
边泽明站在门口怔怔的看着,心脏就像被什么给拧碎了似的难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上前就抱住了这个脆弱的人。龚旭大概是真的忍了太久,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终于大哭起来,就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不停在问为什么。
哭完了,龚旭便倔强的松开了他,他眼圈红红的,还有眼泪挂在眼角,吸着鼻子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又可爱的。边泽明抽了纸巾半跪着,给他擦脸上的眼泪,就这么看见了他人生中见过的最亮晶晶而又好看的眼睛。
“要不你跟我聊聊吧,总憋在心里多难受啊。”他强忍着自己想去亲一亲龚旭这双眼睛的冲动,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龚旭抢过他手里的纸巾,擦完了眼泪,又孩子气的擤了鼻涕,接着把鼻涕纸塞在他手里,警告道:“今天的事情,你别出去胡说,以后也别给我做糖醋排骨,我最讨厌这道菜。”
边泽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他在他身边呆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个人的另外的样子,明明是比自己大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可爱而又别扭的点。
“好。”边泽明说,“我现在除了陪在你身边,也没别的交际了,我去跟谁说。再说,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学着做,做的不好吃你就多担待点儿,别总跟自己过不去。”看见他这么脆弱的一面,就像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屏障被打破了,边泽明斗胆说着,小心翼翼地迎上他那双极漂亮的眼睛。
龚旭却扭头回避了,不给边泽明机会多看他,“哼”了一声。
边泽明见把人哄好了,出去给他用排骨汤给他煮了一碗疙瘩汤,放了切碎的番茄和青菜叶子,还窝了个鸡蛋,龚旭刚吃第一口,就皱着眉头说他把面疙瘩拨得太大了,嚼都嚼不动,但好像因为实在饿了,皱着眉头也吃了多半碗。边泽明没嫌弃的把他剩的都吃了,他是觉得软硬刚刚好,想着就是这人故意找茬呢。
吃了饭,边泽明打了水给龚旭泡脚,泡脚桶是很深的木桶,能泡到小腿肚,他在里面加了活血化瘀的泡脚粉,散发出一股子药香味儿,龚旭的腿上有伤疤,掀起家居服的裤子,就能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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