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谋划着现在的这一刻。
凭什么坐在圣门门主位置上的是晏清河,凭什么下一个坐上那把鎏金座椅的人会是晏怀风,哪怕晏怀风被关进了冰狱,也没有听晏清河提过半点传位予别人的事情。
手中的剑尖一晃,明晃晃地反射出从门缝里漏进来的一丝亮光,故意地晃到晏清河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略微闪躲着闭了闭眼。
沈玉志得意满地说:“是你自己愚蠢,把自己的心腹手下都派出去办事,找那个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的孽子,否则今天我又怎么能如此容易地得手?晏清河!你太自大!不知道自己的势力一个都没留下,留在圣门里的弟子,早已站在我这一边。”
“所以呢?”光线太暗,没有能看清楚晏清河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沉着淡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如此凉薄无谓的感觉。
人群中一个女子忽然高声叫道:“把钥匙和盒子都叫出来,我们饶你一命!”
晏清河忽然呵呵呵地笑起来,这笑意有些渗人,不像是一个被逼至绝境的人所能发出的,这让沈玉无端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忽然眼前一暗,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让所有的灯笼齐齐熄灭。
千劫殿陷入一片黑暗,众人的惊呼声中,有人忙不迭地去拉开帘幕,随着唰的一声响,久违的明亮耀目的光线终于再次光临这座大殿。
而鎏金宝座已空无一人。
沈玉气急败坏,刚要痛骂,只听赵雯湖清脆的声音响起来,“我看见他往哪儿去了,留一半人下来搜遍圣门,其余的跟我走!”
晏清河其实哪儿都没去,就在澜沧江边。
他站在一棵树下,望着手里的一支珠钗发愣。那支珠钗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上面镶嵌的珍珠已经泛黄,钗身也褪了颜色。
很普通的花式,坊间的妇女有一多半妆奁里都有,他却看得那么认真,仿佛看的不是一支旧珠钗,而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情人。
身后喊杀声很快就近了,远远地,他望见圣门的方向上空有浓重的黑烟飘起,圣门终于被毁了啊,他想。
很快沈玉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晏清河,把门主的信物给我!”
又有另一把尖锐无比的刺耳女声,高声叫道:“晏清河!你这等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还是乖乖把钥匙交出来,尚能获得生还的机会!”
一大片附和的声音随即嘈嘈切切地围绕在耳边,晏清河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们的脸上全都是正义凛然和对邪魔外道的义愤填膺,如此的……真诚、善良、正义。
他不在乎,他那么好整以暇,好似本来就准备来澜沧江边看风景。
晏清河握紧了那支珠钗,朗声长笑,“沈玉啊沈玉,你的眼界太窄,永远只盯着那把椅子。你这一生,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但愿圣门之中跟了你的人,日后不会后悔。至于你们这些中原白道的侠士们,你们要的东西,恕在下爱莫能助。”
说完,他忽然转过身,凌厉的目光一一在身后众人身上扫过,那眼神太过犀利,让所有人感觉胆寒,忍不住悄悄后退。
晏清河嘴角泛起冷漠的微笑,忽然抽出腰间长剑,用力掷出,剑光一闪,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已经穿过赵雯湖的腰腹,直直地把她钉在一棵树上!
赵雯湖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喑哑的呻吟,看着自己腹部渗出鲜红的血迹,她努力地把目光投向一同前来的人,想要向他们求救,却无一人敢把她从树下弄下来。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而怨毒。
而被震惊了的众人齐齐听到一声沉闷的水响,再回头时,晏清河已经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澜沧江的滚滚洪流。
沈玉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伸手去够,哪里还够得到?
“他就这样死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转头望着自己带来的人,想要寻求认同。在看到无数人目瞪口呆地点头以后,沈玉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晏清河他死了!圣门伟大的说一不二的门主大人,他死了!”
噩耗传到寻簪阁的时候,晏怀风刚刚能在楚越的搀扶下到外面花园里走两圈,他这一次伤得实在太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岂止是伤筋动骨,简直就是去阎王面前打了个转儿。
好在寻簪阁回天楼里的大夫医术放眼整个江湖都绝对顶尖,又有楚越精心看护着,白天黑夜一丝不苟地侍奉在侧,自己武功底子也好,到底好得比别人快。
不过再快,也没快过与他们同时出发前往滇南的赵雯湖一行人。
在晏怀风原本的计划里,不会有楚越昏迷、自己采药受伤这场变故。或者说,在他一开始的计划中,从来都没有过楚越那么一个人物存在。
楚越是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有时候让他觉得可以驱散孤独。
在听到赵雯湖的计谋时,晏怀风的打算是先从寻簪阁得到情报和助力,再快马加鞭赶回滇南,绝对有时间赶在赵雯湖一行人实施阴谋之前阻止他们。
毕竟他们人数相较圣门来说并不算多,且又打算借刀杀人,布置一场阴谋要花费的时间也着实不少。
虽说他尽管人在中原,但通知圣门让他们做好防范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晏怀风原本就是私逃出冰狱,如果一早想尽办法通知晏清河,晏清河会不会信且不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一定会先把晏怀风抓回去,这一次,就未必只是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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