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奴仆也早就得了消息,这会见人过来,有得上前恭谨问安,有得忙打起帘子请人进去。
庾老夫人也焦急得等在屋子里,若不是身边的婆子、丫鬟劝着,先前她就打算亲自出去了。这会眼见穿着一身绯色长袍的王珺被众人簇拥着打外头进来,又见她小脸发白,眼角绯红,忙从罗汉床上起了身,匆匆迎了过去。
“老夫人,您小心些。”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焦急劝着。
王珺眼瞧着人过来也忙快走几步迎了过去,等扶住人的胳膊,口中紧跟着说道:“祖母小心。”
庾老夫人近来腿脚不便,先前又起得急,即便这会由王珺扶住了胳膊,身子也是忍不住一个轻晃。好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也帮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等站稳后,她一边是握着王珺的手,一边是老泪纵横得看着人。
眼瞧着她身上没什么伤,才总算是松了口气,带着余悸未消的语气与人说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王珺先前就猜测过祖母会担心。
只是猜测总归是猜测,如今真得瞧见了祖母这幅焦急担忧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握着帕子替人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而后是哑着声与人说道:“祖母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又看了看她的身子骨,忙又跟着一句:“孙女先扶着您去坐好。”
这话说完,眼瞧着庾老夫人点了点头,王珺刚想扶着人回到罗汉床,只是还不等她动身,外间便又传来一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紧跟着布帘被人打起,却是王慎走了进来。
王慎今日因为休沐的缘故,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常服,他应该是来得太过着急,衣摆和衣袖上竟然还沾着一些墨迹,就连手指上也还残留着一些墨痕。
他以前最爱干净,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出门在外,从来没有这么不体面的时候,可此时的他,衣裳、手上都是墨痕,就连头发也有些乱了,甚至额头上还掺着一些汗水。
这若是让他那些同僚或者朋友瞧见,只怕都会以为自己是认错人了。
甚至就连此时屋里的几个丫鬟、婆子看着他这幅模样都忍不住愣了下,一声声“二爷”也是回过神后才吐出来的。
可王慎却丝毫未察自己此时的模样。
他只是看着王珺站在屋子里,便忙落下了手中的布帘走了过去,而后他也没说话,只是抿着唇,伸手握着王珺的手臂把人仔仔细细得看了一遍,眼见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口中却还是问道:“娇娇,你没事吧?”
耳听着这话,又看着眼前男人这幅模样。
王珺心下若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的父亲说到底还是关心她的,二房和正院有段距离,就算先前得了消息,赶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想来,他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想到这,她心中先前才压下的那片涟漪又浮现出来,勉强压下心底那些复杂的情绪,她才开口与人温声说道:“您放心,我没事。”
说完,她是又补了一句:“齐王殿下出现的及时,我没受伤。”
说到“齐王”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有一丝变化,不过此时屋中几人都心系于她的身子,倒是也没察觉。
庾老夫人看着父女两人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些宽慰,她把手放到身侧容归的胳膊上,由人扶着重新坐回到罗汉床上,而后是同两人说道:“好了,都先坐下吧……”说完又同身边的容归吩咐道:“去给郡主备一碗安神茶。”
等人应了“是”,又见父女两人都已坐下,她是打发了其余的丫鬟婆子,才又开口询问王珺:“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这话一落,王慎也朝身侧的王珺看去。
王珺眼见两人看来,脸上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有袖下那无人瞧见的指尖稍稍蜷起了些许。顶着两人的注视,她摇了摇头,口中是道:“孙女素日待在府里也没什么仇家,实在想不到会是谁要杀我。”
说完——
看着两人紧皱的眉头,便又跟着一句:“不过今日来刺杀的几个黑衣人,我已让秦随交给京兆衙门了,想来以他们的本事,肯定能查出来的。”
庾老夫人耳听着这话,便沉声说道:“自然要查,我倒要看看这天子脚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如此混账,竟然敢对我们王家出手!”
王慎此时也沉着一张脸。
没了往日的温和,他的神色微冷、薄唇紧抿着,目光也黑黝黝得像是两道化不开的深层旋涡,他接过容归递来的茶盏也没喝,只是握在手中与庾老夫人说道:“儿子这便让安泰去一趟京兆衙门,让他们尽快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一日查不出来便多一日的危险。
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陷于这未察的危险之中。
庾老夫人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口中是沉声一句:“去,现在就去,要是京兆衙门查不出来,就让他们提着脑袋来见!”
她本就不是一个和善的性子,可往日却也很少发遮掩大的脾气,纵然是上回冯氏偷拿公中的银子,她虽然当众惩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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