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咱们的人,在深山老林里跟不上瑶人,路更不如他们熟,但山脚下撒下的探子,也不是一无所获,几天前,有多股瑶人,从这里出来,回连南的寨子里去了,然后带了一些女孩子又回重新回来,大约就是想和丁容城结个姻亲,或是许给他麾下将士之类的,都到这一步了,想必该谈的也谈好了,丁容城不可能长久离开梧州的,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郑昂绝非有勇无谋之辈,那些老底子义军是清楚的。而且他们也是知轻重的人,先前有天无日头地潜伏,大家都不干,现时听着郑昂说了,就这一两日,这当口自然不会再去摆资历什么的胡搅乱缠,只是不少人有点尴尬地道:”郑小兄,俺手底下的,有些兄弟病了,故之下去休息的不止百来人……”、“俺也是一样,这么多日了,兄弟们憋不住……”
说是几百人去轮休,其实那三千义军里,留在这山脚下的,只有千人出头。郑昂本身就是蓝受贰的老义军出身,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来去?不用去看都能猜到七七八八,这也是当其时他不同时放人下去休息的原因,一放羊了,要重新召集起来,又得好一阵时间。
不过这时他倒也没去责怪那些头领,只是挥手道:“俺晓得的,都是一个马勺搅饭吃的弟兄,总之,马上去把人手召集回来便是,要是到了后天日出,丁容城还没有来,你们就先撤回去,这边留着侯大哥派来的四百壮士和我手下人就可以。”
那些头领听着倒也乐意,义军真的厮杀起来,倒是要比朝廷这年头的卫所官军勇敢,他们倒真的不会怯战,对朝廷军马还是有着不小的心理优势。听着要再等两日,没仗打就可以撤,便也高兴起来,纷纷表示,马上就去召集人手回来。
去到正午,便来报知郑昂,已经回来了一部分人,大约现时三千人回来了二千,其他义军都跑去较远的村子、镇子里去,都派了人去传回来了,正常来说,午饭之后应就能到。郑昂点了点头吩咐道:“将那些木架子上的把手铳木塞取下来,这日头正好,不怕受潮,将引火药都洒在火药池上,火绳都夹上去。诸部兄弟,按着先前分派的位置,潜伏好了,天黑之前,便是有屎有尿,也都拉到裤子里不得动弹,可明白么?”
众头领欣然领命,都是打老了仗的人,自然不会在这当口掉链子。郑昂又向那四百位侯大苟分派给他的壮士说道:“众家兄弟,剑枪刃上都涂了锅灰或是土,却莫要教那人觉得不妥,那丁容城是大英雄,这么些年,谁见过瑶人给汉人的官送女人的?谁见过汉人的官,敢带百十人就上瑶寨的?这等人,绝对不能轻视!”
那四百壮士都不是多话的人,听着只是点头去做,倒是领头的拍了拍郑昂的肩膀道:“郑小兄,你是领军的人,你的心定是要静才好,俺等这布置,便是关二爷来了,也只能走麦城的!”
郑昂望着那布置好的数十根把手铳、埋设好的地雷,身而四百虎贲,身周三千老底子义军,却也点了点头道:“好,今日就打到丁容城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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