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人,这样的东西越多越好,毕竟是救命的药。
但是关于哥舒衡,至少谢枯荣就是一个线索。
临刀一向公私分明,他和哥舒衡被他划到私仇范围,并没有借助浩气盟的力量,之前全无头绪,这一下,也不算没有收获。
他只是没有想到,哥舒衡临走前那句后会有期,其实别有深意。
又过了十多天,眼看到八月中旬,这一天里,北牧的剑炉送到,北牧很开心地在自己宅子里折腾,临刀好静,就溜达到营地,寻思着看看有没有谢枯荣的线索。
就在他踏进大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哥舒衡那句话的意思。
那个银甲朱枪的男人,正牵着一匹马,站在院中,听到声音,转头看来,对他露出又温和又好看,甚至带了点乖巧的笑容。
他说,道长,别来无恙?
就在这一声余音里,临刀腰畔轻剑险些出鞘,应和他胸中杀意,在鞘中金铁长鸣,他一手按住,不看指下兀自震颤的轻剑,只看哥舒衡。
他这一下剑鸣,院子里就安静下来,前面几个正在办事的人转头看他和哥舒衡,哥舒衡只是笑,一双漆黑凤眼,婉转多情,只看着面前一身雪衣的纯阳道子,就这么看着,便生生被他看出了一份旖旎情致,周围人看了,嗡的一声就议论开去。
晏临刀武功即高,人又冷僻,除了和北牧一道在浩气盟里也是独来独往,现下这一出,一方面杀气重重,一方面含情带韵,偏生一个容貌清冷,气度清雅,一个十分英俊,闲散浮浪,一群人就不由得往歪处想。
哥舒衡这样性子,什么阵仗没见过,丝毫不慌,一手提着马鞭,轻轻在手里盘着,声音越发绵柔多情,几乎是有点含恨诉嗔的意味:“不知现在……是某过去,还是道长过来?”
临刀放在剑柄上的手神经质地颤了一下,他盯着哥舒衡,清透瞳孔一点一点收缩,“……黄昏之后,往西三里之外,小沙丘。”
之前遇到谢枯荣后,他就查过,哥舒衡确实不是浩气盟的人,这里好歹是浩气盟的营地,哥舒衡能大摇大摆的进来,却与他的猜测相反,不是恶人谷的人,在浩气盟这边也必然没有案底,那么他就没有在这里拔剑的理由——要让他把哥舒衡对他做的事说出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那么,换个地方,不死不休,理所应当。
哪知对方听了他这话,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展颜一笑。
哥舒衡本就生得十分英俊,眼角眉梢又含情脉脉,这一笑,当真是春风软醉,倾倒河山。
他轻轻说,去哪种地方干嘛?晚上露重风大,吹冷了你,你不在乎我可伤心,今晚我就在这里,不如道长来我房间,我备上酒菜,连榻夜话,抵足而眠,这样才不辜负良辰美景啊。
说完,他把马儿交给旁边的杂役,施施然地……走了……
临刀眉头一跳,轻剑出鞘,一声剑啸,剑气纵横间,哥舒衡肩背上随意披散的黑发应声削落几线,男人却只是从喉咙里笑出声来,头都没回,继续悠闲向前。
“……哥舒衡,上你的马,拿你的枪!”
道士一声断喝,天策的脚步终于停住,转身,一张面孔深情温柔,慢慢吐出一句话:“道长,浩气盟禁止私斗~”
一瞬间,临刀只觉得血气上冲,他暴喝一声,一剑刺去!
——有剑光泓泓,若秋水烈烈——
这奔如雷霆的一剑,最终没有刺入哥舒衡胸口,被一只笛子半空截下。
浩气盟那个叫陆仁迦,负责登记的万花不知何时翩然而出,横在两人中间,手中一管笛子,抵在临刀剑上,一道裂痕蜿蜒而下,有隐隐约约一痕血线在万花的黑色广袖中若隐若现。
陆仁迦还是一贯笑嘻嘻的样子,甚至于还伸手拍了拍临刀:“小晏,浩气盟内禁止私斗哟~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啦,但是我懂的,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这天策不对,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和我说,不过规矩呢你也懂的,现在是你先拔剑,出了事儿的话,可谁也保不了你对不对?”总之他一口气不喘的说了这一长串之后,他又指了指哥舒衡,“这货现在接了浩气盟的任务,按照规矩,现在勉强算浩气盟的编外,动手也是不行,不管私怨如何,在这地方,听我一句,放下剑吧。”
临刀不动,陆仁迦又叹了口气,他撤下了笛子。
一刹那,一管玉笛在他掌心碎成齑粉,鲜血也终于沿着他的手臂滴落。
四周一下寂静,本来看热闹的人,武功不济的急忙散开,武功好些的警惕向三人围拢过来。
陆仁迦温和地看着纯阳弟子,道,小晏,我武功平平,要拦你肯定拦不住,但是我在这里,就要守护这里的规矩,现在把剑放下,等他交完任务,我和你一起揍他,好不好?
临刀一张雪白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看着万花弟子,对方则报以一个无辜微笑。
鲜血从陆仁迦的广袖上,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临刀盯着陆仁迦的眼睛,看着那个青年眼瞳中的温和与坚持,他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收剑还鞘。
临刀低头向陆仁迦道了声抱歉,再不看哥舒衡一眼,转身离开。
临刀没有回叶宅,他心里烦躁,就去接了任务,托人转告了北牧,叶家的少爷顾着装自己的剑炉,问了一下都是做几个毛贼的任务,也就没多管,只捎了个让他小心些的口信,就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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